,他又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他走到古琴边,食指胡乱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一连串不和谐的琴音,连自己也觉得刺耳,他顺势靠着古琴在石阶上坐了下来,低头看看食指,那琴弦紧得都快把他割伤了。
又是一坐一下午的光景,他望着灰白的天空,他实在不明白,要如何才能让叶清时开心。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偶然看见天空中扑腾着落下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落在了院子里,孙景文走进一看,是一只黑色的小鸟,好像是受伤了。他无聊得厉害,刚好这个小东西可以陪陪他。
他捉起那只小鸟在手中,细细检查,发现是一只翅膀断了,兴许是和别的鸟儿打斗的时候落下的伤吧,翅膀上带着血,伤得不轻。想来也是,自从叶清时住在这里后,他自身散发出的戾气就让四周的飞禽走兽不敢靠近,这只鸟儿大约也是因为伤得太重,辨不了方向才偶然落入了院子里。
孙景文把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地为它接骨,可这鸟儿的肱骨太过细小,他实在难以拿捏,细细探测下,才发现有一部分骨头已经碎裂,这样精细的活实在是难为他了。搞了好半天,才将那小鸟的碎骨勉强撑起,包扎好,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撑过去,又从拆房旁边隔出的小厨房里拿了些小米来喂食。
喂食完后,孙景文才觉得放了些心,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叶清时快回来了,以叶清时现在的习性,他有些害怕这鸟儿会被他直接一剑了结。孙景文赶紧在院子里找了些杂草,胡乱在角落里堆了一个窝,把鸟儿放了进去。
他抚摸着那鸟儿,嘘声道,“你乖,不要发出声音,过几天就放你走。”
小鸟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动,也不知听不听得懂。
孙景文刚一起身,叶清时便回来了。
叶清时径直往主屋走去,理都想没理他,日日便是如此,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孙景文也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叶清时走过他身侧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孙景文看着他,有些心虚,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叶清时上下打量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叶清时似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拂袖进了屋。孙景文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叶清时阴晴不定,他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次日清晨,孙景文睡眼惺忪地起床,刚打开杂物房的门,便见主屋的方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叶清时总是天刚亮就起了,年年如一日,从不懈怠。孙景文有些困倦地坐在长凳上,想起昨日放在院子里的鸟儿,暗道一声不好,顿时睡意全消了,赶紧跑出门,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叶清时站在院子里,身形挺直,他直直地看着地面上,那里是一只鸟儿和一摊血迹。
“清时!”孙景文赶了过去,那鸟儿已没有了生息。
叶清时闻言回过头,没有什么表情。
孙景文叹了口气,“不过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平日里也不会碍着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叶清时倒是说得坦诚,一点也不觉自己是杀了生作了孽,“它肱骨碎裂,治不好的,伤口愈合后也还是不能飞起来,日后放回山里也只会被其他飞禽猎食。”
“我可以一直养着它啊!”孙景文立即反驳,“飞不起来便不放回去,我可以在院子里一直养着啊,它也刚好可以陪我。”
叶清时眼帘轻垂,“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很枯燥?”他素来独来独往,他的生活也一直如此乏味,可是孙景文不一样,他喜欢外面的大千世界,喜欢叶清晚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