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秋并未直接回答,“盈歌,略作清理好荻家的祖坟后,就把这盒子带回神寂岭,交给希雁。”
“这里头是什么?”
“是我想送给希雁的东西。一直时机不成熟,如今成熟了,我却有些力不从心。”
“这,”盈歌当然不知荻秋葫芦里卖什么药,“夫人要不要自己交给她呢?”
“我跟了小谨,与希雁便是再无关系了。”荻秋微微叹了一声,“也不想再面对她。”
“真的吗?”盈歌眉头皱了皱,觉得此刻不好说太多,便点点头,又将被子拢了高,“不管怎样,这天气太冷,你需要多多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帮你把这东西送去。”
“嗯。”
☆、第七节生死若许(1)
琼浆宴上满目琳琅。可一向眼神如一汪深泉平静的荻秋,今夜的目光变得贪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朱红锦服,朱红瞳孔,朱红长发的妖冶女子。允年心中气归气,但见荻秋平安在净炎族,当下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去。
这气一消,又转为浓浓的妒意。因为荻秋就坐着净炎谨的旁边,净炎谨为表明着荻秋是她的所有物,给荻秋配了个跟自己高筒帽差不多的矮帽。八棱的角,在室内通明的光下还因那材料折射出光华,漂亮是漂亮,可希允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脸色就渐渐不快起来。
净炎谨也不做声,反而初尝报复的快感。“凤首今日赏脸,净炎氏也体恤新王,对之前的事,倘若凤首愿意补偿,我们不会死究不放。”
允年端坐在桌前,她右手却扣着粗大铁链的另一端。这狠命一扯,顿时一身是血、被抽了好几百鞭,蓬头垢面的蜷缩在地上的人就猛地挣扎一下,惹来铁链哗哗一阵声响。荻秋的角度倒是看不到那人,只知晓净炎谨微微笑了笑,模样很邪魅,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罪魁祸首送给净炎王,但发落与处置,还请各位火族首领一起定夺。如此,是否满足净炎王?”
净炎谨细眉一挑,左手轻柔地揽过荻秋的腰。荻秋猛地浑身一震,唇角是微微一抖。听净炎谨道,“夫人说如何?”
这话一落,允年的眉头拧得可以把蚊子都夹死了。目光里又气又恨地瞪着荻秋,仿佛在无声质问——你到底跟这人怎么回事?!
荻秋略略抬眼看了那方向一眼,见地上血渍巴拉的人,猜测狐疑道,“是缘凤?”她刚喊完希缘凤的名字,希缘凤就抬头往那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这回荻秋看清楚了,也同时被希缘凤那虐待得不成样子的脸吓了一跳,她心中一痛,紧接着,眼里就出现了不舍、不忍和不知所措。荻秋没做多想,立刻就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满桌围满的净炎贵族的疑惑眼神,更是顾不得希允年妒火的浓烈。
荻秋上前一步,想伸手去碰希缘凤,却恰好腰被净炎谨揽了个正着。允年瞧见那手在荻秋的腰上,这下是怎么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那一下,凳子都朝后翻倒了过去。她这么动一下,琼华宴的气氛顿时就不对劲了,不仅是内里的贵族们各个手按上了剑柄,就连场外净炎族上下也都沉默了声音,气氛一下就拔剑弩张。
荻秋心恐事情会更糟,连忙垂下眼睛,撇开了眼神。净炎谨胆大包天地、从荻秋背后双手缠住她的腰,明目张胆地把下巴贴在了荻秋的肩,顺势,又用自己的手环住了荻秋的双手,把人紧紧地收在怀里。然后双眼不怀好意地去看希允年。她讥诮道,“江山和美人,凤首的话,选择哪一个?”不待允年回答,“我们小小净炎氏,比不得凤焰族强大,净炎谨只想做一个悠哉的王。我还是选美人。”
允年拽着铁链的右手在不住地发抖。她忍声道,“净炎王不要太过分。”
“过分?”净炎谨的笑声变得有些冷酷,“哈哈哈!过分?!若我真是过分,我会答应用希缘凤一人性命赔偿于我?她赔得起吗?”
“你莫不是不想信守承诺?”允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