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富的流油都是在羞辱他们。
想想他们家中子嗣们在历史上的表现就能知道他们到底多富有。
每次想起自己要缴纳十万亩耕地的税,荀顗心里便很是痛苦。
过去,他还能常常用那些道理来说服自己,可是面对蔡睦的质问,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犹如在身上割肉啊!
蔡睦看到他的反应,这才满意的点着头,“说实话,我们这些人,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陛下此政,与民争利,为庙堂效力却还要缴纳税赋,这是天下不曾有过的道理!”
“官员们为庙堂效力,应当是食俸禄的,怎么还能交税呢??”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蔡睦很是激动。
自从先秦时期开始,拥有一定爵位和官职的人,就可以脱离税赋和徭役,甚至可以获得封地,向自己境内的人索要税赋。
在两汉,孝廉过了就可以变成人上人,从此不再为了税赋跟徭役而担忧。
到了魏晋,中正一过就可以避开,或者你家里只要有一个大佬就可以避开。
于是乎沉重的税赋压力全部都落在了底层的头上
当然,两汉时,不算王朝末期,像如今这样拿着庙堂的俸禄,自己还有几万亩乃至几十万亩耕地的大家族也基本不存在
说东汉时大族豪强厉害,可拿他们跟如今的门阀去比,那他们就不算什么了。
如今这一个个的门阀,简直都可以跟先秦时的诸侯们相提并论了。
不跟你收税那跟谁收税?!
正常收入就算了,可以遵循老规矩,但是你这凭借着官爵兼并那么庞大的耕地,还想要避开税赋??
当然,在这些大族的眼里,肯定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觉得为自己皇帝效力,这点特权就不该被夺走。
“唉”
荀顗长叹了一声。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谁敢去劝谏呢?上一个劝谏陛下的人,此刻都已经到益州了陛下英明神武!”
“他上位以来,天下大治,先平蜀,又灭吴,天下莫敢不从,将士们以命相报!”
“又有谁敢去阻挠呢?”
听到荀顗的话,蔡睦等人对视了一眼,蔡睦这才说道:“老夫就有办法。”
荀顗一愣,“您有什么办法能劝谏陛下呢?”
“只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不利于天下,陛下自然就不会再如此了。”
“伱,我,无论是谁起身,在陛下面前都是不起眼的,是陛下可以随意处决的,但是一郡,一州,乃至诸州的名士们都聚集在一起,陛下也未必就敢杀光我们!!!”
荀顗原先还有些期待的神色顿时消失。
这就是你的好办法?
还未必??
怎么着,拿你的宗族去赌吗?
你敢赌别人敢吗?
蔡睦又说道:“您勿要担心,我们并非是要联合起来去反对陛下,那是寻死之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去做的。”
“你们前脚刚来到洛阳,后脚便出了大事,你们是觉得陛下不会发现你们到来?不知道我们相见??”
“这万万不可!”
荀顗很是干脆的拒绝了他们。
“荀公,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学问的事情,是为了帮助您,是站在陛下那边的,跟其余的事情都没有关系啊!”
荀顗有些迟疑。
“荀公,连老夫都得缴纳四万亩的耕地,至于您,大概只会更多吧?如此缴纳,我们的宗族又能持续多久呢?”
蔡睦此刻再次问道。
荀顗长叹了一声,“不是我胆怯,只是因为陛下虎威,你们不曾待在陛下身边,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温县的赵家,跟你们比起来又如何呢?”
“陛下一声令下,举族被抓,赵酆被斩首,其余子弟皆迁往南州,交州等地几代人的积累化为乌有。”
“您若是这样的想法,那就当我们不曾来过,告辞!!”
几个人纷纷起身,就要离开。
“唉也罢,且说说你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