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司雨晨记得不太清了。
似乎张言哭了,在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
张言像在完成某个仪式般,一边亲吻自己,一边说着我爱你。
可是司雨晨还是像死尸一样,对于身上的张言的动作,毫无反应。
乌黑的半长的头发一部分散在胸前,另一部分被压到脖子下面。
从德夯回来后司雨晨就没有再绑过脏辫,头发一直束在脑后,原来不知不觉竟已长得这样长了。
到底是过了多久呢?
距离认识陈宁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吗?
张言像是发觉了司雨晨的心不在焉,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轻视,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报复般将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指甲刮到了内壁。
“啊!”司雨晨猛地弓起了背,额头沁出汗液,五官杂糅到一起,紧闭着双眼。
“你在想什么,在想陈宁殊吗?”张言俯身,嘴贴到司雨晨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问她。
“没有。”身上的痛感还没有消失,司雨晨的声线仍有轻微颤抖。
“那为什么在走神,我知道你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张言的速度又变得很快,司雨晨难以承受这样的节奏,叫出了声:“张言,停!停下来!”
“那你告诉我,你爱我吗?”张言歪了歪嘴角,九个字就让司雨晨闭了嘴。
爱?张言你也能够这样恬不知耻的问我我爱你吗?
司雨晨在冷笑,笑声有些凄惨,张言似乎是对司雨晨的反应做出了报复行为,一口咬上了司雨晨的肩。
你不是不爱我吗?不是无视我对你的爱情吗?不是觉得我是自私的女人吗?
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别人也别想得到你。
你永远,不可以爱上其他人。
即使让你身败名裂,我也不可以将你拱手相让。
司雨晨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可以哭出来,不能因为肩膀的牙印对张言示弱,但是眼泪还是如期而至,甚至没有延缓一秒,哪怕是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故作坚强这种想法,也真的只能是想想而已。
和身体的痛苦相比,无疑是以卵击石,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看,你还是哭了呢?”
张言的话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司雨晨睁开失了焦的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像是拍摄模式调到了光圈优先,大小直逼1.0。
如果按镜头来说的话,算是很好的镜头了。
然而此刻的司雨晨,对于自己的表现,是带着埋怨和不甘的。
就算一定要哭出来,也不能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情景下,简直就是在告诉张言——
我还爱着你。
“我,并不爱你。”
张言的信心并没有这句话被击垮,面部表情反而越发骄傲起来。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哭?”上扬的语调让司雨晨很是羞愤。
“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知道我不爱你了,就要以占有我身体的形式侮辱我,践踏我的自尊,不过张言,你就算杀死我,我的心也在陈宁殊身上啊。”
“事到如今还要逞强?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凭什么?凭什么你会爱上她?凭什么你竟然不爱我?”
张言手上的动作又开始继续,司雨晨被折磨了很久,东方鱼肚白,浑身酸软无力。
撑着胳膊从床上起来,但是因为腿软,还是在下床的时候滚到了地板上。
拳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为什么自己这样无用,这样懦弱。
如此不堪的自己,又凭什么以为张言会放过陈宁殊?
或者,我本就不该答应张言的条件。
陈宁殊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接到司雨晨的电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周末陪我去酒吧,见见圈里的朋友,你也可以带几个朋友一起来。”
陈宁殊知道司雨晨的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面前是万丈深渊,然而还是要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因为身后是汪洋大海,如果不前进,只会被海浪吞没,永无葬身之地。
安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右手提溜着吹风机,像往常一样对她说:“帮我吹头发啊。”
陈宁殊蹭到床边,接过安静手里的吹风机,有些敷衍的帮她吹头发。
“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安静随口的一句话,让陈宁殊顿时警惕起来。
“有吗?”
“感觉你都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安静的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在怀疑她,可是陈宁殊还是感到了压力。
对,我就是有事瞒着你,我在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样的话语无疑是陈宁殊心脏里的一颗石子。
哽在心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成长,变得愈来愈大,从一颗小沙粒,渐渐地变成一颗小石子,然后又变成大石子,最后也许能变成珍珠呢。
那么自己的心脏难道是贝壳吗?
对于这样的比喻,陈宁殊有些想笑,不过在这样悲惨的状况下发笑,应该比哭还要可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