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殊披着卫衣站在二楼阳台上,刺骨的寒风嗖嗖的刮着,陈宁殊戴上卫衣的帽子,想保持一点温度,可是效果甚微。
岑颖看到窗外站着的人,打开门,“怎么一个人站这里?来我们这里坐坐?”
陈宁殊的脸冻得有点红,好在夜里看不太清楚。
“不用了,我就站一会儿。”
岑颖从房间里拿出一件冲锋衣披到陈宁殊背上,“多穿点,山里湿气大,温差也大。”
陈宁殊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却一滴滴的从眼眶里溢出,“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当然。”
“你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女人是什么时候?”
“好久远的事情了……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和一个女生打排球,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怎么分手了?”
“傻吧,”岑颖苦涩的笑了一下,毫不掩饰她的落寞之情,“我觉得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就提出了分手,她后来嫁到了国外。”
“那……还喜欢吗?”
“早就不喜欢了,不过她结婚回来发现我还喜欢女人,到现在还怨恨着我。”
“那你不后悔吗?和她分手。”
“当时确实后悔,后来放下了,错过的人终究是错过了。”岑颖揽过陈宁殊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你呢?还喜欢那个女人?”
风还在猛烈的刮着,渐渐开始下雨,风雨声淹没了两人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
岑颖拍拍她的肩膀,“这才对嘛。你不是闰土她不是猹,何必非要缠缠绵绵到天涯?”
陈宁殊笑,这比喻还真是……
回到房间的时候司雨晨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司雨晨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陈宁殊收拾好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司雨晨关了电视,只开着一盏床头灯。
“还不睡吗?”
陈宁殊不说话,注意力落在司雨晨的头发上。
刚过肩的黑色头发从耳后抓过一些绑了起来,但是更多的头发还是散落在肩上。
“你……”
司雨晨望着陈宁殊的眼睛,“怎么了?”
“今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错,不该迁怒于你。”
“没事,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司雨晨笑笑,拍拍床,“你不睡吗?”
陈宁殊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说些什么话打破僵硬的气氛,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都沉默着发呆,陈宁殊渐渐睡着了,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司雨晨关了灯。
不知过了多久也睡去了。
半夜的时候,陈宁殊被窗外的雨声吵醒了。
窗外雷电交加,声音大的吓人,司雨晨却睡得很死。
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拿出枕边的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
百无聊赖的黑夜里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排遣寂寞。
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陈宁殊摸出耳机,找出mp3,从歌单的第一首歌开始听。
这东西现在很少有人在用,陈宁殊却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不是因为mp3的音质更好,只是恋旧罢了。
歌单很久都没有换过,里面的歌曲都老得让人想不起年份,很多歌手早已改行或者销声匿迹,但是陈宁殊却还在听他们的歌。
陈宁殊钟爱《广岛之恋》,不知因为那部电影还是这首歌曲的歌词,没有多少故事的陈宁殊就是喜欢这首有故事的歌。
耳机里的音乐覆盖住了外面的雨声,陈宁殊的意识越来越清醒。
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脑子放空,不想任何事情,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可以选择抹掉记忆,那自己的人生应该会比现在美好多了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耳机里还在放着《广岛之恋》,拿下耳机,耳朵有点痛。
卫生间里,司雨晨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第二十次失败以后准备放弃,不然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出门吧。
陈宁殊走进来,刷牙洗脸,抹护肤品。
“假发条给我。”
司雨晨将手中一把五颜六色的假发条递给陈宁殊,陈宁殊都攥到手里,抽出一根白色的,又拿起司雨晨的一撮头发,耐心的编了起来。
“下次编头发记得叫我,自己很不好弄。”
司雨晨看着陈宁殊的黑眼圈,心里不太好受,“嗯。”
却还是没有多说。
“我手机没有信号了,你有吗?”
司雨晨拿起手机,五格信号都是空心圆,“我也没有……”
两人出了门,下楼吃早饭,老板娘边上菜边说,“昨天下大雨,山上泥石流滑坡,现在这儿信号都断了,看来你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了。”
小e最先开口,“没事没事,很快就能恢复通讯吧。”
没有人回应他。
南方的降水量很大,尤其是在山里,下起雨来一两周不停都是很常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