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问一下,顾念昔有没有受伤。忽然,成允文呵呵地傻笑了几声,“刚才,我好像又看到那个初中时候教训我的徐寒霜了。”
“初中时候,我教训你?拜托!天天扯我头发,拽我衣服,在我桌斗里养小动物,还用圆规刺杀我的,到底是哪个?”
成允文的眼神一亮,“你这记性可以呀!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没想到记得这样清楚。我就不明白,你记得这样清楚,怎么一起工作了那么久,都没认出我呢?”
我说:“男大十八变,你现在帅得跟钟汉良似的,让人不敢直视。再加上你级别太高,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我初中同学。”
成允文笑笑说:“钟汉良很帅吗?”
我随口说:“当然帅啦,我最迷钟汉良啦。”
“你迷钟汉良吗?我还以为你迷的,是顾念昔呢。”他说完之后,就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谢天谢地,我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二姐招弟打来的。
二姐先是问我换工作的事情,我告诉她我现在在朋友的公司帮忙。然后二姐告诉我妈妈来北京了,住在她那里。
我问:“她不是在帮大姐带囡囡吗?”
“嗨,别提了,咱妈跟大姐闹别扭了,就来我这里散心了。”二姐嘿嘿笑了两声,“等她哪天要是跟我也闹别扭了,就去你那里散心喔。”
“你不用恐吓我,我才不怕呢。”我嘴硬,心里却祈祷,妈妈您行行好,千万别去我那里。
二姐又问我找对象的事情,我说不急不急。二姐说:“还不急呢?咱妈说了,你即便是现在找一个,也得考验两年再结婚吧,到时候你都三十啦,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要孩子呀?”
“别担心呀。没准我遇到一个合适的,然后速度来个奉子成婚,没准还能赶在你前头,先做妈妈呢。”我说这话的时候,无所顾忌,完全忘了我跟前还站着一个成允文。
二姐说:“你就贫吧。反正咱妈的意思我带到了。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话为什么自己不跟你说,非要让我做你俩的传声筒,真累!”
我撇撇嘴,心里想:“二姐,你是真的不知道,咱妈为什么不爱跟我说话吗?二姐,你忘了,小时候你把我的日记念给妈妈听的事情了?二姐,你记性真的很不好呀!”
二姐又说:“对了,我给咱妈办了北京的电话卡,你记一下号码吧。”
“你帮我,把她号码发过来不就得了吗?”
“我懒得发,你快点记!”
“等一下,我找个纸和笔。”可是我去哪里找纸和笔呢?
成允文,递给我一支笔,然后他把便签本举到我面前,我把号码写在了便签上。
“你呀,记得给咱妈打个电话。省得她总是叨叨‘你从不给她打电话’,叨叨得我耳朵都生茧子啦。”
我嗯嗯地应着,然后挂断电话。
“怎么,你家里人催着你找对象吗?”成允文拿着便签问,“这个不会是,相亲对象的电话吧?”
“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话音刚落,成允文就要将那张便签撕掉。我连忙阻止他:“别撕,别撕,这是我妈妈的号码。”
成允文看着我得意的笑。我才发觉,自己的手正抓着他的手,他的大手很温暖。我连忙缩回了手,同时羞红了脸。
恰巧,这时候医生进来问诊。脑震荡是肯定的,除此以外,我右边的眼睛还有点模糊。医生于是带我去做了几项检查。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跟我说了一篇课文那么长的话。这篇课文,我总结了一下主要内容就是:应无大碍,注意休息,观察两天,如有不适,随时就医。
我问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可是成允文,却拉住医生问了许多问题:“视力会不会有影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需不需要用眼药水?”……
他婆婆妈妈地问个没完没了,我索性就先从医生的门诊室溜了出去。
我给安悦轩打个个电话,“那个导演没有发飙吧?”
安悦轩说:“导演刚要发飙的时候,你那个成允文刚好赶来了。导演一看出品人都那么关心你,就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制片主任倒是发飙了,他说‘你这人真会添乱!’”
我想了想,主任说得没错,“那个,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其他人?”安悦轩明知故问,“其他人是谁呀?”
我不吭声。
安悦轩说:“傻丫头!你关心的那个‘其他人’,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这时候,成允文追出来对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匆匆挂断了电话,对他说:“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
“徐寒霜,你这可是眼睛的问题,万一……”他不忍心说出那个万一,“你就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吗?”
“医生不都说了,没事了吗?”我不知好歹的说,“还有,我要不要把自己当回事,跟你没关系吧!”
可能是脑震荡导致的烦躁、易怒,我心情特别的差,才会说出那样不知好歹的话。成允文的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脸上是一副卡着鱼刺的表情。
“对不起。”我弱弱地向他道歉。
“没关系。”成允文温柔地说,“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你要回片场,还是回家?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