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好不好吃?”
“回皇上,”和珅没抬头,“御膳房手艺精湛,自然可口。”
润之朝父亲的桌子看去,那道红桧鹧鸪一筷未动,鹧鸪头上的红果子被戳得稀烂。
乾隆颔首,像是满意,又像是极惆怅,悠悠道,“比之当年秦淮河畔的叫花鸡如何?”
和珅猛地抬头,反复张了几次嘴,终究只是道一声。
“皇上慎言。”
和珅并非言官,劝谏的事根本不在职权范围内,这般放肆定是要挨廷杖了,下头坐着的各位亲王藩王哪知个中缘故,皆噤若寒蝉,只想起身告退。
“慎言?慎言……”乾隆深以为然,兀自点点头,眯眼仰望殿棚上长明灯,“朕醉了,都跪安罢——”
慈宁宫
“启禀太后,殿前三等侍卫刘必显求见。”宫女入内道。
太后刚饮了一杯醒酒茶,现下正头疼,皱眉道,“不见不见,打发了。”
“他说有急事,”宫女为难道,“今日……务必要求见太后。”
“务必?”刘嫔柳眉倒竖,尖叫道,“滚出去!一个三等侍卫也敢大半夜往后宫闯了!他算哪根葱?等本宫禀了皇上诛了他九族!”
宫女吓得腿软,哆哆嗦嗦磕头赔罪,转身要出去赶人。
“且慢——”太后道,“你方才说叫什么?”
“回禀太后,叫……叫刘必显。”
“刘必显?”刘府里带进来那个刘必显?太后与刘嫔对视一眼,“带他从侧门进。”
宫女诺诺称是,不多时带着一名三等侍卫入内。
侍卫跪行大礼,惊慌道,“深夜前来,扰了太后清净,奴才罪该万死!但今日亲见一事,不得不禀!”
太后道,“何事?”
刘必显直起上身道,“奴才今日在殿前当差,看见……看见……”
刘嫔急道,“看见什么?”
“看见当日救走冷宫皇子之人……”
“嗬!嗬!”太后被茶叶梗儿呛的疾咳两声,拍着胸脯喝道,“什么人,是亲王还是藩王?”
“都不是——是随着和大人一同来的少年。”
刘嫔骇的一蹦,手足无措道,“你可看清了么?真是跟着和珅来的?!”
“奴才自小儿在刘府侍奉,万死不敢欺瞒!”刘必显将头叩的嘣嘣响,“那夜虽然夜色朦胧,但那少年的轮廓奴才记得真真儿的,绝错不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刘嫔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六神无主道,“下毒的事要被和珅拿住把柄定会对我刘家不利!姑妈!姑妈——”
太后啪一巴掌捂在刘嫔脸上,将她扇的一愣,太后恨恨道,“哥哥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遇事就知道慌!”
“且不说此事已经过去许久,要东窗事发早发了,再者说那人左不过个冷宫弃子,和珅能拿住什么把柄,也值得你这般上蹿下跳抓心挠肝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