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侍卫吊儿郎当道,“老子是刘嫔的人。”
“刘嫔的人怎么了!刘嫔的人就不能给人指……你!”
还没等润之反应过来,永琰蓦然撑起身子,一只手横挡在润之面前,冲侍卫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哇,”侍卫眨眨眼,“刘嫔的人就不能有好人拉?”
“好人兄,那你给指条出宫路呗。”
“他知道,”侍卫瞅了一眼永琰,“叫他给你指。”
润之又低头去看,却发现永琰脸色比刚才还苍白几分,心知不可再耽搁,赶紧推车朝外走,“好人兄,那咱们就此别过。”
“山水有相逢,以后说不得还有机会再见哩~”侍卫歪着嘴角笑,眼中掠过一线狡诈的神色,扬声冲渐行渐远的两人喝道,“老子叫刘必显,可不是劳什子好人兄……”
秦淮河畔,河水如同笼罩上一层朦胧轻纱,春雨如丝,于天地之间织就一张细腻大网,春雷骤响,水汽将多日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
润之推着永琰从冷宫后门破败林道出了宫,途中截住正要往午门去的自家马车,手忙脚乱将永琰扶进车里内。
方儒生正在车里好生坐着,乍一看钻进个血葫芦似的人还以为遭了劫持,刚要声张,又见润之也跟着上了车,方才略微放松些,忙问道,“少爷……这是要如何?这是何人?”
润之没工夫招呼他,只冲车夫道,“快回府!你派人赶快到医馆去请郝大夫,再派人快马加鞭往宫里去,若父亲下了朝,让他快些回来,就说我病了。”
“是。”马夫应到,驾着马车掉了个头,一鞭子狠狠抽向马屁股,骏马长嘶一声,扬尘而去。
马车在道上疾行,方儒生打量着永琰的脸,竟然觉得说不出的熟悉,低声问润之,“这位公子是?”
本紧闭着的双眸倏忽睁开,直直望向方儒生,永琰答道,“魏琰。”
永琰脸色纸一样白,眼睛深邃如一泓静潭,目光却比鹰隼还犀利,仿佛只消一眼便能将人魂魄看穿般,方儒生被他盯得心里阵阵发虚,脊骨乍寒,后背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公子……姓魏?”
“姓魏如何?”
“不……不如何。”
方儒生不自在地把脸转向一旁,润之虽不知永琰不愿以实名相告的原因,但也不便戳破,便冲方儒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多问。
和珅脚程倒快,润之马车前脚刚回府,和珅后脚便到,还顺便拐带太医院院筑一名,名唤章弥字子丘。
“章太医也来了?!”
“回少爷,来了,都走到连廊了。”
小厮纳闷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自家少爷哪里病了,这不好好的么,还有劲儿抱着一个呢。
“这可不成,这可不成——”
润之心下不安,永琰是从宫里逃出来,若是被认出来可如何是好,急得团团转,看了看已然昏迷过去的怀中人,狠狠一咬牙,道,“来福,你现在叫人把……这位公子抬到我房里去,再叫个人到南门堵郝大夫,堵着了从南门接进来直接送到我房里给人看病,然后你,对,就你,赶快,去前堂拖住我爹和章太医!”
被点到的小厮苦哈哈道,“小的,小的怎么拖住老爷呀……”
“想怎么拖就怎么拖,出了事我担着,记得,不许多嘴。”
润之把人交给过来接应的小厮,转身大踏步走到院子里,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来,兜头泼下——
等和珅在前堂跟个小厮纠缠完鸡毛蒜皮的小事,润之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原本红润的脸蛋儿被冷水一激显出些许苍白,乍一看还真像是病了。
和珅连忙迎上来,焦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么?”
“没什么,”润之假装吸吸鼻子,“皇宫地形复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