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校园单车冲出人群,没有按铃也没有减速,直直从身后驶向肖誉。
他向左边躲,车子也向左,他向右边躲,车子也向右——目标明确,就是要撞他!
他尾骨的伤没好,还背着几十斤重的琴盒,整个人稍显笨拙,毫无悬念地被自行车撞倒在地,矿泉水瓶掉下来滚远,琴盒磕在地上,大提琴发出一声沉闷的“锵”。
“哎呦!真是对不起啊,哈哈哈哈……”
臀腿和手臂火辣辣的疼,肇事者连车都没停,更别提看清长相了。
一句戏谑的道歉散在风里,他只捕捉到末尾的几声笑。
“……你没事吧?”
好心的女同学递上手帕纸,肖誉推拒了她的好意,两手撑地爬起来。
对历经多次校园暴力的他来说,太清楚和他搭上关系是什么下场了,周围这么多人,这位女同学难免不被人报复。
他这种人,还是远离的好。
耳朵里像灌进了海水,周遭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他心乱如麻手脚发凉,像一具空壳慢悠悠向校门口走。
最害怕的还是来了,委屈和无力裹缠着他,催生出心底的怫郁和怨愤。
这一切要从何说起……
从他生日那晚的乌龙说起吗?
从他花了季云深一百万说起吗?
从他无权无势拒绝不了季云深,又心软恨不起来,还反被吸引了说起吗?
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不过是个想奋发向上,想为自己挣一个好前途的普通学生罢了,是季云深反复出现扰乱他的生活,也是季云深自作主张把他曝光给媒体……
季云深还没回家,肖誉没有一点胃口,喝了点水就去洗澡。
手心和手肘的外伤比较严重,热水一冲,那上面的泥沙和血痂都离开了皮肤,却不断提醒他:你完了,这次你洗不干净了,你永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