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离婚了。”
肖誉了然,掏出手机打开了支付页面:“要多少。”
“不阿晏,是妈妈对不起你。”女人抓住肖誉的手,眼泪扑簌落下,用了很大力气才再次开口,“你妹妹先天肾衰,妈妈求你去医院做个配型,万一、万一你——”
“肖梦冉!”
肖誉猛地甩开她,手腕上的帆布袋随即落下,“咚”的一声闷响,沉甸甸砸在他心脏上,阵阵痉挛叫他疼得快要直不起身。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以前是嫁进豪门的工具,现在是你女儿的备用器官吗!”
“不是的……”肖梦冉一个劲儿摇头,却无话反驳。
女人满脸泪痕,肖誉别过脸,竭力控制自己:“你把我扔进寄宿学校的时候,有管过我的死活吗。”
“对不起阿晏……但那是你亲妹妹,你、你一直是最心软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妹妹?她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肖梦冉,别对我道德绑架,我不是慈善家。”
肖誉大步离去,一个停顿、一句安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他嘴角低垂得可怕,走出小巷时活像一位战败的铁面将军,那副神情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方知夏见他回来大吃一惊:“你们聊什么了——我靠!你千万别哭啊!”
“没哭。”他的声音比三九天的雪还冰人,炒饭已经凉透了,他学着方知夏拿把勺子大口往嘴里塞。
“哦。”骗小狗呢。
方知夏一点都不信,找老板要了一沓纸巾,放在他手边:“你这小眼神也太可怜了,咱们男人也有哭泣的权力。”
肖誉顺手往炒饭里放了大半罐辣酱,面无表情地咀嚼,嘴唇马上发红变肿,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碗里。
方知夏张了张口,肖誉抢在之前说:“辣的。”
“不是……你给我留点辣酱啊!”
习习凉风把小吃街的饭香卷进小巷,蓝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幽深晦暗处,手捧糯米糕小口品尝。学生们的谈笑声萦绕在耳边,她抬头从巷子口望出去,外面炊烟袅袅,灯火通明。
她做的糯米糕又甜又苦,阿晏一定不爱吃了吧。
那天晚上之后,肖誉就魂不守舍。
饭吃不下几口,课听不进几句,好不容易借来琴房也是在里面发呆。
这天下课后,教专业课的林隐青在办公室门口冲肖誉招手,等他进来后言简意赅道:“两个事儿,现代演奏乐国际赛开始报名了,环树录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