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腼腆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姐姐,漂亮姐姐。”
袭安应了一声,泪掉的更凶了。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活的是这样的失败。
她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52】
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发生过一句对话。一间屋子里生活,一张桌子上吃饭,和同一个孩子玩笑,但是彼此之间却没有一句的交谈,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清瑞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默默的看着袭安的背影。袭安绝大多数时候是在房间里面不出来的,出来,也只是在院子里面坐一坐。她是生气了的大孩子,神经再怎么粗,也还是会受到伤害。
但是不知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因为竹声的悦耳,也许是因为空气的怡人,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纯真,也许仅仅只是因为时间长了,她又淡忘了,总之,袭安渐渐不再拒绝清瑞流露的关怀。比如她会接清瑞递过来的勺子,再比如她不会介意清瑞给她叠洗好的衣裳……但是她依旧还是不和她说话。
她噎着这样一口气,她不允许自己先认输,心里却又清楚的很——假使真的气到绝处了,没一丝盼望了,完全绝望了,又怎么还会留在这里和她作伴?
因此她的气,一半是气清瑞,一半是气自己。
她感觉自己在清瑞的心里,得不到应有的地位,付出与回报相差的太远了,这是她一直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转折是在突然停电的那个夜晚。
袭安下午吃了些瓜,到了傍晚也不察觉饿。后来停了电,她更是懒的出去吃了。她推开窗户朝外面望,黑黝黝的一片,从繁密的枝条间很艰难的泄露出了一丝丝的天光——也还是暗的。
有脚步声在她门边停住了,然后是敲门声,敲一会,才传来清瑞的声音:“袭安,我进来了。”
她旋开了门,另一只手里托着一盏烛台。摇曳的烛火在她身前燃出了小簇的黄色光圈,她往前走,烛火便也跟着朝前移。
她把烛台放在了桌子上,人站在桌旁,并不急着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袭安把窗户开到最大,夜风打在脸上,她张开手指,风从她指缝间溜走,缱绻的舞向房间里那微小的烛火。
只来得及听到烛花轻微的“剥”的一声,屋里重新又陷入了黑暗。
袭安闻到蜡的味道,恍惚着,似乎还有那缕烟,在清瑞周身绕了绕,不见了。
清瑞也许是想走,或是别的什么,她碰到了凳子,木脚凳子跟地面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身影又是一顿,隔了会才道:“我出去找洋火,或者你也出去坐一坐,你还没吃饭呢……这里太暗了。”
袭安没有说话,却叹气出声。不轻,不重,清瑞听着,有些心惊。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隐隐的听到童童的笑声,可才刚寻着个头,却又掐了尾。
袭安关上窗,屋里一下安静了,空气也变的闷人。
袭安觉得不适,清瑞轻声道:“我先出去了。”
她开了房门,脚就要踏出去。
“我并不是自来就喜欢女人。”袭安重新又开了窗,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清瑞看到她的轮廓,那头发仿佛是某种生物的触须,悄无声息的,却又意志坚定的要扩散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