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豆说:“一个老道士。”
秦时诧异,“她还说什么了?”
小黄豆摇摇头。
秦时觉得如娘大约也没有功夫说太多话了,毕竟从小黄豆跑出来,到她枯萎收缩成一粒种子,也不过就是刹那间的事。
秦时抱着小黄豆起身,走到里间抓起床上的毛皮毯子把儿子裹住,再出来的时候,见风有司拽着明显不乐意的胡四郎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走。
“站住!”秦时冷笑,“想走?你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小妖停下脚步,风有司苦着脸说:“大人,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啊……”
胡四郎脸上仍带着不服气的神色,但目睹如娘离世,他似乎有些被打击到了,眼圈有些泛红,一副想哭又强忍着的模样。
秦时抱着孩子坐下,指了指敞开的房门,对胡四郎扬了扬下巴,“门关上,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胡四郎并不想跟他谈什么,但如娘收缩而成的那枚种子还在秦时手里,他在意的是这个。
风有司就纯粹是不想惹事,想要尽可能的平息镇妖司的怒火。他推着胡四郎去关门,又提起一旁小茶炉上的铜壶,殷勤的给秦时杯子里添了些热水。
秦时试了试温度,举着杯子喂小黄豆喝水,头也不抬的说:“你们保守的秘密,如今一死一逃,这下,再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吧?”
风有司垂头丧气的看着他说:“本来我们寨子好好的……真的,西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所有的人都在议论镇妖司要完蛋了,我们寨子也没有丁点儿风波,大家都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
秦时怀疑他说的“西边发生的大事”,大约就是贺知年他们被诓骗进古墓的那件事。
“这两年没有官府的大人们来寨子里做例行巡检,寨子里也没出过什么乱子。”风有司说:“大约就是在年前的时候吧,胡娘子来寨子里寻亲,就在四郎家里住下了。这女人一下好,一下歹,犯病的时候就撒泼,到处追着人打骂……”
胡四郎脸色有些不好,他似乎想反驳风有司的话,但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没说。
风有司很有些头疼的说:“四郎也不容易,见天的跟在她身后给邻居们赔礼道歉。后来大家都知道她脑子有毛病,偶尔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都不跟她计较。”
风有司瞟一眼胡四郎,又说道:“我们虽然跟外面来往少,但也时不时就有个亲戚朋友的互相走动走动,寨子里的人有时候也会出去转转……毕竟谁没几个合得来的亲友呢?四郎一直说如娘是他姐姐,所以那个铁头上山来的时候,我们都当是如娘的丈夫寻了来。”
秦时忍不住皱眉,“你的本体是狐狸,她是花木成精……”
物种都不同,到底是怎么攀上亲戚的?!
胡四郎抹了一把眼角,闷声闷气的说:“如娘得天地造化开了灵智,修出人形,对于妖修一道有了些自己的感悟。她见我时常在附近出没,便有意识的寻一些于修炼有益的食物投喂我……要是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