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拉扯百姓,他们挤不进来,就窝火的对民众动了一下手。
围攻我的人转移了一些,一群激愤的男人跟保镖大打出手。
人们朝我扔生鸡蛋、大把的菜叶、甚至是树枝,我被挤在了墙角里,只静静的抱着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众常常是这样,跟风,盲目。
底层的人热心无疑,可他们之中有人仇富,一旦逮到富贵人的小尾巴,便狠狠的揪。
若真的全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被他们唾弃,可我曾经也是受害者,跟他们一样被恶霸欺压过,我的满腔憋屈不能言语,像有一团火在我的心肺里熊熊燃烧,我只得把火气压的一深,再深。
我告诉自己,他们不知情,不知者无罪。
有人开始拿石头砸我,周围已经变得万头攒动,我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石头砸过地方生疼,手上涌动出鲜红的血液。
忽然有人挡在了我面前,那熟悉的龙涎香钻入了我的鼻中,猝不及防地,我被拽进了一个结实的臂弯中,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那人严严实实地抱紧了我,替我遮挡住那些飞过来的乱物。他的嗓音如春风飘过,令人踏实,“绮君,我来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也没表达,却让我的鼻头一酸,眼眶发热。
杜若笙闷哼一声,有一块较大的石头蹦在地上跳动,他的眼中徒然射出一丝杀意。
下一刻,杜若笙揽起我的身体,他迅速拔出毛瑟枪往天上开了一枪。
“嘭!”
整个闹哄哄的场面便被镇住了,大家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人再敢扔东西。
有个壮汉借着乌合众多,鼓起胆子不满的出声道:“杜三爷的名讳,上海滩无人不晓,您权大势大,咱们得罪不起,但您包庇一个鼎鼎有名的罪犯,可有王法?百姓都在此,你怎么解释?”
众人的目光通通转移到了杜若笙身上,他眼冒寒光的扫视一圈民众,杜若笙的面容上仿佛铺了一层冷霜,给人一种漠然之感,他扯唇,不怒反笑:“解释?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你解释?你们是皇上还是恶霸?即使清朝没有亡,也容不得你们私自伤人!”
杜若笙在他们面前踱步,他冷声,继续说道:“仅凭一堆莫须有的通缉令,你们就完全相信一个土匪的作恶诬赖,如此愚昧的互相煽风点火,我家赵绮君个性胆小,生性纯良,没事去杀个土匪的儿子好玩吗?那个土匪在彭城本地作恶多端,是个大恶霸,麻烦诸位,动动脑筋,去彭城打听一下吴独眼的事迹,再来看看赵绮君是不是像他污蔑的如此恶毒,我说真话定有人不信,你们若要声讨赵绮君,把证据给我拿出来,没有证据,凭嘴乱说话的,滚。”
壮汉被说的哑口无言,众人似乎觉得有一点道理,闹事的态度收敛了一些。
人群中有个卖香烟的小男孩费力挤了进来,他的声音稚嫩正气:“赵姐姐那么瘦小,怎么打的过恶霸的儿子?反正我不信!赵姐姐是个好人!我娘说,她每个月都要派人给咱们家送衣服和粮食,我们那个穷巷子里的乡亲,现在能吃饱又不挨冻,全靠了赵姐姐的慈善!”
另一个小女孩也挤了进来,她附议道:“是啊,是啊,你们这些大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赵姐姐,才是大坏蛋!赵姐姐可好了!”
民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有人讪讪的问小女孩:“是不是真的呀?小孩子撒谎不好哦,是有人拿钱给你们,叫你们这么说的吗?”
小女孩涨红了脸,她着急的踏脚,略微生气道:“叔叔要是不信,去我们的胡同里问一圈,谁都知道赵姐姐是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