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爷缓缓转身,朝我走近几步,他放大的容颜清俊极了,他一把将那团海报塞进了我手里,声音低沉道:“看来你很喜欢一个即将过气的明星,送你了。”
我没缓过神来,杜三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我往里门里一探,他徐徐的走在红毯上,两边的侍应生恭恭敬敬的鞠躬唤他三爷,他没有任何回应,黑黑的影子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处。
门里的侍应生看见我后,吆喝了几声将我赶了出去,我站在繁荣的街道边,手里轻捏着那团海报,手背上似乎还有杜三爷冰冰凉凉的余温,我发呆了半天,直到有个先生问我买黄玫瑰,我才回了神。
这位先生似乎刚从夜巴黎出来,他的长相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仿若有春水起伏,整张面貌令人眼前发亮,他似乎比女子还要美,美得却不妖气,甚为阳刚。
我连忙从花篮里找出一株黄玫瑰给他,他快速瞄了眼我手上的花,轻笑道:“谁要一枝?全部,花篮一起,多少钱?”
我咋舌道:“真的?!”
他点了点头,“小弟弟动作快点,我回家还有事忙。”
看此人穿着不凡,格子西装里套了一件马甲,衣服上还有金色的珠宝花针。我就抬手比了三根手指,厚颜道:“三块大洋。”
“哟,这么贵。”年轻男人的语气很是平淡,他随意从包里搜出一把皱皱的零钱放在了我的掌心里,然后夺走花篮,动作利落的上了一辆电车,他从透明的窗口后冲我挑眉一笑,用嘴型无声的改口道:“小妹妹。”
我低眼看手,将一张纸钱扒开后,发现里面足足有五块大洋,我最近真是走了狗屎运,房租费都已经攒足了,超出的赏钱可以拿来补贴自己,例如买件衣裳,买些吃食。
我不禁叹道,夜巴黎真是个风水宝地。
此刻还早,没人嫌赚钱多,我准备回租房一趟,再拿些花来卖。回到租房里,因为大半的地方都被拿来搭暖棚种花了,所以我很小心的绕到床边,从裤包里搜出那团海报,理平上面的褶皱后,我将白曼薇的海报贴在了墙上。
我掀开小暖棚,从花堆里面剪了一些黄玫瑰下来,用纸盒装好后,我步行走去了夜巴黎,在路上边卖边走。
花卖的很快,我去花鸟市场进了几次货,同老板算是认识了,他给了我熟人价,在成本上降低了一些钱,因此我的收入利润比较多。
我屋里存的钱够生活一阵子了,可是我不敢停止赚钱,一空闲下来就觉心慌,脑海里时常想起吴少爷的死,夜晚做噩梦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谢白,阿麼,剪花娘子常常钻进我的脑海里,我很怀念过去的温暖。
下午的生意不如意,到了晚上还有五六朵没卖出去,这是我第一次没把花卖完,花朵最好不留夜,因此我去别处游荡了一圈,卖掉了三朵,还剩两朵我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卖。
路过夜巴黎门口时,杜三爷脚步不稳的走了出来,似乎是喝醉了,但他的克制力很强,除了身影略微踉跄,他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没有发酒疯,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杜三爷从没买过我的花,我也从没向他推销过。此时,我看着手上的两株黄玫瑰,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将花递到了他面前,我的声音不算大,“黄玫瑰送给你,别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杜三爷慢慢顿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