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贝洛的脸已经被泪水浸满,他发出满意的叹息声,停了下来。
但是折磨并没有结束。麋鹿又用膝盖跪压住贝洛的右手腕,将尖刺对准掌心,用力按了下去。
正常情况下,这样细长的尖刺无法穿进沥青地但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尖刺不仅穿过贝洛的手掌,还深深钉入地面,只剩下上方的手杖柄留在贝洛的掌心上。
令麋鹿惊讶的是,贝洛仍然没有叫喊。
他抖得厉害,脸色惨白,泪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却一声都不吭。
原本麋鹿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能忍,突然,他自己想明白了,不用问了。
贝洛并不是为了维持尊严而强撑着,其实他一向如此。
从前的伊利亚也是这样的。
怪物妹妹发狂的时候,威胁到他生命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大喊大叫。
他会适当求妹妹冷静下来,太痛了也会哭,但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尖叫。
不知道他五岁的时候叫过没有。也许有吧。
至少,第一次发现妹妹不是人类的时候,他肯定吓哭过、大叫过。
亲生父母死后,他和怪物妹妹独处了两周,他肯定是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怎样才能不刺激到换生灵,学会了沉默着承受。
园区出事故后,妹妹变成的怪物将伊利亚按在地上,不知用什么方法折断或咬断了他的腿那次,阿尔托第一次听伊利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叫声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还因为妹妹当时的模样。
它濒临毁灭,外表和从前又不一样了,它变得既不像人,也不像精灵。
它发狂,攻击活物,它驾驭着扭曲的、不适合做任何活动的身体结构,每做出一个动作,都痛苦得高声啸叫。
它并没有享受战斗。它在受苦。
生命的最后阶段,它一直在痛苦号泣,直到完全崩毁。
折磨贝洛让麋鹿非常兴奋,可是一想到那个怪物妹妹,麋鹿有点扫兴了。
于是他松开手,缓缓站了起来。
贝洛很想蜷缩身体,但身上伤口太多,一动就更痛,他只能仰面躺着喘息。
麋鹿轻声说:你是不是在偷偷得意呢?故意留下来和我叙旧,只为给那些小孩争取逃走的时间?不错,做得挺好,但是没有用。小孩走路很慢的,想追上他们很容易。
他朝停车场外的方向张望了几下,接着说:但我不会先去追那几个,我要先找近一点的孩子玩。楼里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噢,我能听到他们像小耗子一样到处乱爬
麋鹿转身要走。
贝洛发出微弱的声音:阿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