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彻底变成人族那样,不就是另一个白山江水族了吗?到时候,鼠山可就不再是鼠山了。
“那还,挺好的啊。”高见笑了笑,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还真是,每次在高见遇到这些卵事的事情,总能遇到好事来让他舒心一下。
只是这么想了一下,锈刀的刀锋再度延展,达到了六寸。
而高见却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说道:“舒长老,你说,多舟县会被报复吗?左家现在应该腾不出手了吧?”
“你担心这个?那我让几只小鼠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小地方,最厉害的主祭就是三境,已经被我打死了,左家现在估计要忙着自己打自己了,短时间内肯定是腾不出手管一堆一境的土地神。”舒坚如此说道。
“有鼠山照拂,那我就不怕了。”高见笑笑:“那之后的事情,倒也顺理成章了。”
“噢,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好几件事呢。”舒坚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在高见的手掌心站了起来:“你和左岸不是有仇吗?就这么放了他吗?”
“我和左岸是有仇,不过这都是为了终结血祭啊,能终结掉血祭,比什么都强,我干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些。”高见说道。
舒坚啃着爪子:“左青不是说他已经要终结血祭了吗?他那个律法,确实要从根子上终结掉血祭吧?”
“他说我就信?左家还说要和我和解呢,结果和解了吗?”高见一摊手:“我还是更相信自己啊,而且,你不觉得吗?那所谓的‘法’,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血祭啊,只是不见血而已。”
“不见血的血祭,那还叫血祭吗?”舒坚有些不太理解。
高见思索了一下要怎么回答这话。
然后,他来了灵感,于是把舒坚放在自己的脑袋上,顶着他,一路小跑。
高见现在的速度,一路小跑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内城的江口。
此处是白山江汇聚的地方,可以看见有一座巨大的桥梁修建在此,桥梁的柱子极粗,插在河床上,由许多的符箓加固,一眼就知道是道门和巫觋的手笔,而其中各种材料的组合和拼装,又涉及炼师手段,就高见的眼光来看,应该是王家的炼师,真静道宫和左家的巫觋联手制作的这一座巨桥。
长三十里,宽二里有余,横跨江面,其上有商旅卸行装,有旅人互相说笑,各种机关,巨兽在上面来回穿行。
沧州内城中间有白山江穿过,所以内城实际上是分成两半的,正是这不止一座巨桥将两边连接在了一起。
外城实际上也是这么被分成两半的,不过外城是通过船和码头在联系,并没有这么壮观的奇观巨桥。
高见来到这里,头上顶着舒坚,指了指桥下。
桥下,就是白山江。
江面之上有云雾飘散,隐隐仙风,有许许多多的楼船画舫,漂浮河上。
那些楼船画舫,一个个都是雕槛朱窗,船顶是篷帐,四面皆悬以角灯,船上有楼阁,设回栏,楼阁之中有茶几坐榻,船左右没有窗寮,直接临江,以便眺望,四周有四桨平分,缓缓划水,楼船虽然在前进,却没有半点声音。
此时是白天,但已经有了顾客,可以看见许许多多的莺燕女子正在楼船之上,与人嬉笑,看似友人重聚一般。
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笙歌燕舞,粉白黛紫,情致缠绵,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看着优雅,斯文极了。
沧州是水乡,楼船上缓荡烟波,水通着白山江,那大江中有真正的大型货运楼船,其上百般物件,甚至有些是零售的,时常吆喝,与这些画舫炫耀上面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多么稀奇。
卖家舌绽莲,夸耀货物,还时不时的拿出来用一下,可以瞧见那些东西,有能控物的玉如意,有能自我跟随护主的宝剑,能自行运转计时的精妙机关兽,有唱歌婉转的灵鸟,有巴掌大,看着极为可爱,还会散发清香的草木精灵,据说喝了之后会有奇特功效的美酒,如此等等等等。
上面的人炫耀货物,下面的画舫之中便会响起撒娇之声,于是便有阔绰的客人慷慨解囊,为身边的娇姬美人买上几件稀奇玩意儿,得到一声声称赞,还能看美人嬉笑把玩,大家哈哈大笑,各自收获。
这般场景下,两岸柳荫夹水,隔湖画阁争辉,湖面上的画舫,与岸边的雕楼灯火通明,呈现出一派美景,栏竹架,有韵客联吟,绣户珠帘,时露娇娥半面,酒馆茶坊十六七八家,端的是繁华盛地。
流以水榭,泛以楼船,白舫红帘,其乐融融,楼上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也不像是妓女舞娘,而是像是这些阔绰富人的小妹妹。
甚至,高见和舒坚看见的也不全是美姬去讨好富人,时常可以看见,这些女人反而趾高气昂,一个个像是有什么底气一样,对客人爱答不理。
反而客人一个个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哄着美人,时不时拿出巨款,给周围的商船上买几件贵重的玩物,只为博美人一笑。
搞的地位好像颠倒了一样,明明是出来卖的,却昂着头像是天鹅,而钱的反而成了孙子,但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高见指着下面的场景说道:“舒长老,你看,这地方你知道吧?”
“画舫嘛,我知道啊,不过我一直不太懂,你们人族怎么把交配看的这么重要,我们鼠山都是随便生的。”舒坚坐在高见头顶,撇了撇嘴。
不就是交配生孩子嘛?舒坚最起码都有几百个孩子了,而且鼠山是没有‘配偶’这么一说的,大家喜欢就生,也不存在成亲之类的话语和承诺,舒坚的几百个孩子的母亲不少也生过其他鼠的孩子,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舒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孩子。
因为,在鼠山,虽然也有化形的,但大部分鼠鼠,实际上都把整个族群所有的孩子当自己的来养,所有的孩子在小时候也都成长在一起,都是兄弟姐妹,并不分什么父母是谁。
所以舒坚都很好奇人族怎么能把这种事炒成天价?不太理解。
不过人族也不太理解鼠族的事情,倒也不必太在意。
“鼠山的事情我不太懂。”高见摇头:“你觉得,这个地方,和外面外城的那些钉棚,有区别吗?”
都是这种营生,但分成了清吟班子,茶室书寓,草台窑子,老妈堂钉棚等等区分。(详情见第五十七章)
钉棚便是血淋淋的,时常有人死在里面。
而在这里,却显得温馨和蔼,大家都是这么的有素质。
不过舒坚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嗯……没有吧,干的都是一样的事。”
高见于是仰天感叹道:“血祭也是如此啊,左青所做的,就是把钉棚换成了画舫,如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