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没有推辞,受了他这一礼,其实以他们的交情这种全临江都不愿来的场合他不掺和也行,但到底念及苏徐行是个人才,而且许知远能高升也是得他助益,所以这点面子他还是愿意给的,而且既然给了那就要给个大的。
于是许知远摸摸胡子,笑道:“你来信时与我说得清楚,是娶男妻,但那又何妨?你既是我结拜兄弟,我便是冲着你来的,与你是谁家人、娶的妻是谁都毫无关系。”
苏家主事的三人刚到正厅门口便听见了这句话,尤其是那句“结拜兄弟”更是惊掉了几人的下巴。
冯淑兰心中又酸又恨,手中帕子都快搅碎了,这个贱种怎地就跟知府大人攀上了关系?!苏承也有些惊讶,但也只有惊讶而已,苏起家心中则是疑惑居多,怎地好好的知府大人就上门了呢?还和这苏琰成了结拜兄弟?
几人心思不过转瞬间,一进正厅苏起家忙就对着许知远行起了礼:“不知知府大人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他说完,身后的苏承与冯淑兰也跟着行礼:“拜见大人。”
见主事的人来了,许知远这才悠悠起身,接着扶起了苏起家:“老太爷说得哪里话,琰弟与我是结拜兄弟,哪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不过……”话锋一转,许知远又重新坐回了主位上,“苏家毕竟也是临江有名的世家大族,既是府中大少爷娶妻,怎地办得这般冷清?门口竟一个主事人也没有……”
许知远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但他这话显然就是怪罪的意思。苏起家听懂了,忙点头哈腰地应承道:“是是是,大人说得对,实在是咱们府上这些年未曾办过什么喜事,所以这……”
他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厮,冲着苏承就叫道:“老爷!老爷!门口……”
没想到小厮这般冒失,苏承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他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斥道:“住嘴!冒冒失失成何体统!知府大人在此,你岂敢这般莽撞,当心冲撞了大人!”
被点到的许知远则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上说着“无妨”但心中早已将这苏家看透了。
为了莫须有的煞星之说逼着长孙娶男妻断前程的老太爷,对长子不管不顾连大婚都不来露面的老爷,在外名声颇好却连府内杂事都安排不好的继夫人……
被苏承骂了,那小厮忙低下头跪到地上磕头谢罪:“惊扰了大人,小人该死。”
许知远自不会跟一个小厮计较,他摆摆手让他起身。苏承这才没好气地接道:“何事这般大惊小怪?”
“回老爷,门口来了好多宾客,通判大人、同知大人还有其他府上的老爷,都带着家眷来了。”小厮一口气说完,在场人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是冲着谁来的。
许知远作壁上观没说话,苏承有些尴尬地冲他拱拱手:“那小人先告辞……”
苏承走了,苏起家便不能走了,他坐在下首座位后发现对面竟坐着盖着红盖头的小倌,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苏琰。”苏起家语气不善,“既然接回了你娘子便送回房中,在这待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