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杰”乐团第二张专辑录音的时间已经到了,就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准备妥当。

整装待发之际,团员中的三个大男人竟在这最后关头起内讧,完全不把晚上的录音看成一回事。

“一点小事而已,需要争得面河邡赤吗?!”莫盧试图化解这场不必要的纷争,奈何他说话毫无分量,没人听他的。“你给我闭嘴。”邵丕业神情严肃的命令令同伴禁口,再继续跟对方沟通。“我觉得这样做太冒险。”

“可是我们用人在即,况且我听得出来那是鼓手自己演奏的,没有假手他人。”汪杰为自己的判断据理力争。

“我还是认为不妥,如此的草率决定任用一个陌生人,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邵丕业是坚持己见,也质疑汪杰的处事标准。

“怎么是陌生人呢?你这话就胡说了。”莫盧又插嘴了,他可不认同邵丕业的形容。“新来的拍档可是我女朋友的干弟耶,怎能说是陌生人。”

“杆弟?!”邵丕业以手拿高尔夫球杆的姿势讪笑道。“莫老弟,你可知道那位干弟姓啥名谁,长相如何?是高是瘦是矮是胖呢?”

一段问话换来莫盧的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搔着他的一头乱发,且焦急的回想自己是否曾见过于婉岚口中的干弟。“甭想了,等你的头秃光也想不出个鬼影子来。”邵丕业一副了然的模样,对于自己伙伴有几两重,早已心知肚明。

“反正现在说再多也无益处,还是等人来后要他实地操演就一清二楚了。”汪杰阻止了想再劝他的邵丕业。

“喂,我女朋友做事你们放心,她绝不会介绍“异能人士”给我们的,那个干弟很正常。”莫盧又开始说大话了,没见过的人也能让他形容成多年好友。

汪杰走到莫盧身边说道:“相信于小姐不至于害自己的男友吧。”

“汪杰,平常你做事是很严谨的,唯独这次选蹦手却简单随便,令我想不透是什么原因。”邵丕业道出疑问。

是的,连汪杰自己都想不出是什么因素使得自己轻易答应。

“也许是感觉吧,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汪杰只好这么解释了。

“哎呀,放心啦,我可以打包票咱们的新伙伴绝对是百分之百正常的。”莫盧猛拍胸脯保证,完全一副没问题的自信表情。

邵丕业不再争辩了。既然汪杰说是凭感觉,也只好由他,谁教自己的第六感没作用呢。“新手既即将报到,我们三个老鸟只好拭目以待了。”

乐天派的莫盧分别以对他们挑了挑眉,笑道:“安啊,好哥们。”语毕,拉着两个愁眉不展的男人离开音乐教室。“你们要伤脑筋之前,先陪我去填饱肚子,可以吧?”

“我终于明白阁下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汪杰摇头苦笑。

“现在明白也不迟啊,邵大哥。”汪杰扯了扯嘴角说道。“他在大三那年异想天开,买了机票要到日本参加大胃王的比赛,幸好当时于婉岚出现才使他悬崖勒马。”

汪杰听了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来这小子好色呀,为了美女宁愿饿肚子。”

“你们也别净是拿我寻开心,将来你们遇上自己心爱的人时,看你们笑得出来吗!”

莫盧虽然表面上装得很不爽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因为能追上于婉岚这位大美女,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丰功伟业。

事实证明新上任的鼓手确实有两把刷子,打鼓的功力是他们三人所不能及且为之佩服的,而各式鼓棒花招更是神乎其技,让这三位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呼过瘾;尤其是莫盧简直是五体投地的崇拜模样。

“小唐,你既然是我们的忠实歌迷,那咱们三个你最喜欢谁呢?”莫盧在录音空档问着新加入的唐昕亚。

由于是女扮男装,唐欣雅免不了要改个较为阳刚的名字,用“昕亚”代替原来的欣雅,如此一来才能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唐昕亚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一会儿才目视着汪杰回答说:“你们三位大哥各有千秋,都是我所崇拜的人物。”

这招真是厉害呀,谁都不得罪,也不怕有谁会伤心;不过,邵丕业却发现了一点蹊跷。

“昕亚可真会说话,不过现在你和我们一样是歌手、是明星了,就别以歌迷身份来和我们相处,这种感觉你不自在、我们也不自在,最后搞得大家都累,知道吗?”

汪杰放下手中的电吉他,走至爵士鼓旁对唐欣雅问道:“你紧张是吧?如果你放不开的话就早点说,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嗄?!”她被汪杰这番冷言酷语给吓坏了,愣在那儿不晓得如何回答。

莫盧蹙起眉头,心想汪杰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把他未来的干舅子给得罪啦。

“别理他这神经病,他有段时间总要发一下疯,习惯了就好。”莫盧拍着唐昕亚的背,充分表现关照之意。

唐昕亚微微摇着头,勉强地笑了笑。“我想汪大哥没有恶意,他是为了乐团而求好心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决定成为乐团的一员,就该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

“你好像很委屈似的,无法适应就早点走人,别影响了我们的进度,录音日期已经慢了十天了!”汪杰脾气爆躁地吼着。

唐昕亚难堪的低下头,紧闭着双眼静默不语。她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掉泪就可能会穿帮了。

“汪杰,你今天是怎么了?没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况且今晚的录音是前所未有的顺利,比上张专辑录制时间快了许多,这算是昕亚的功劳了。”

邵丕业也看不过去,赶忙开口帮无辜的唐昕亚说些好话。他奇怪汪杰的态度,好像是冲着唐昕亚来的,未见面之前对这新鼓手还颇有好感和赞赏,怎么一见面就开始不对盘了?不是挑人家语病,就是想要人家滚蛋,真如莫盧所言“头壳坏去”吗?

“对呀,我们从不曾在一个晚上录好三首歌的,你还抱怨什么?”莫盧觉得汪杰今晚特别难以沟通,所以他也站在唐昕亚这边。

而认定自己是导火线的唐欣雅则自责地不知如何是好,瞧了瞧汪杰又瞥瞥替她抱不平的莫大哥,心想他们会吵架全是为了自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汪大哥,你别生气了。”她语气温和地说,再转过身对另两人道:“两位大哥,你们也别再为了我而跟汪大哥闹得不愉快;既然小弟不适合乐团,我只好离开。对不起,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语毕后弯腰九十度致歉。

“不行,你不能走啊。”莫盧一听他要走可紧张了。”赶紧拉住欲往外走的唐昕亚。“宛岚会骂死我的,你可别害我呀,小唐。”

邵丕业也上前加入留人行列。“谁说你不适合,你只是初来乍到,脸部表情和举动动作木讷点,等你舞台经验多了之后,自然也就跟我们一样脸皮厚,肢体语言夸张老练了。”

“可是”她怯生生的拿眼偷瞄了一旁面无表情的汪杰,满心期望他会开口挽留自己。她重新把背包甩上肩膀,去意坚定地说:“我大概跟“杰”乐团无缘吧,虽然我很欣赏你们,不过歌迷终究是歌迷,想成为你们的一分子根本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为了“杰”乐团的前途而退出是我该做的,但是我支持你们的心永远不变,再见。”

“站住!”汪杰在唐欣雅中要踏出录音室门槛前开口。“你以为这样走出去很潇洒吗?简直是不负责任又懦弱的幼稚行为。”

唐欣雅回过身怒视着汪杰。她快要受不了了,什么嘛!从下午报到开始,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嘲笑讽刺,完全不在乎别人会不会难过伤心;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就只会生气不会笑,最不适合当明星的恐怕非你莫属吧!

“怎么?被我说中生气啦,有种就反驳我对你的批评,别在那儿生闷气。”

“对,我是在生气,气我自己瞎了狗眼,才会崇拜你这高傲自大、脾气古怪又不苟言笑的“黑面蔡””

唐欣雅不顾后果一古脑儿地把满腹的苦水尽数吐出,为的就是不想再忍气吞声的任由他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骂得狗血淋头的;她要证明自己也是有个性、有脾气的人,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孬种。

听见汪杰被骂成“黑面蔡”邵丕业和莫盧不约而同的掩面偷笑。心想唐昕亚形容得还真贴切呢,也只有他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以前的小白还没胆子对着严厉的汪杰破口大骂,只是这下子唐昕亚的前途委实不保了。

“小唐,快向汪大哥道歉。”莫盧同情又无奈地对唐昕亚悄声建议道。他想来亡羊补牢,免得日后被女朋友k上一顿。

“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我道歉!”她理直气壮的吼着,对于不公平的事绝不低头妥协。“是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我对不起他;况且我没要求他道歉已经很尊敬他了。”

“话也不是这么讲嘛。你骂得他抬不起头来,而他恼羞成怒时你就真的要走人啦?”邵丕业假意吓唬他。

其实在汪杰出声喊住唐昕亚时,聪明的邵丕业即晓得这小子走不了了,只是不想太快点破,不然就听不见这精彩的骂人片断。

“我本来就要走的还分什么真假之说。”唐欣雅对这位大哥的话是有听没有懂。

打从出娘胎以来,第一次被骂得如此惨烈的汪杰,刚开始是有些动怒,但随即一想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因此纵然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却对他无法生气,甚至还欣赏他的性格了。

“怎么?只录了三首歌就想开溜啊?是不是能力已到极限而不能再更进一步了,真是有自知之明。”汪杰为了留人又不愿低头,只有改采激将法。

唐欣雅一听也明白他话中的含意,不过却不甘心让他一句话就乖乖的留下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所以她用了迂回战术。

“邵大哥、莫大哥,你们希望小弟留下来呢?还是认为我找过其它工作较适当?”

“当然是留下来喽,否则我逃不过你干姐的炮轰。”莫盧只在乎他的于婉岚,其余的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而邵丕业对这小男生是愈来愈欣赏了,有预感唐昕亚会是所有人类中唯一脑扑制汪杰的厉害角色。

“你不适合其它的工作,只适合打鼓而已,所以别再费心找工作了。”邵丕业给了唐昕亚一个肯定及鼓励的微笑。“那我就听从邵大哥和莫大哥的话,乖乖的留下来成为“杰”乐团的一分子。”她故意不提汪杰的名字,想挫挫他的锐气。

蚌性固执、脾气刚烈的汪杰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点名,只要唐昕亚答应不离开,而录音工作不延误,那他就不会去计较自己不受尊重的事了。

“废话少说些,录音要紧。我们必须快点赶上进度,否则违约金就你们三人负责。”说完,汪杰面无表情地背起自己的电吉他站在原定位置standby。

“通宵没睡,你受得了吗?”莫盧关心地问唐昕亚,现在是半夜三点。

“你不曾熬夜吧?假如困了就说一声,我们可以暂停,不要影响了声音。”邵丕业关心道。声音不佳就需要重来,这样反而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唐欣雅对他们感动的微笑。“我不困呢,相反的我好兴奋,精神好的很耶!况且”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发现主唱的脸开始铁青起来,于是赶忙转换话题:“咱们加紧录吧,好早收工回家睡觉。”

识时务者为俊杰。唐欣雅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没有料到心中的偶像是这么难以相处沟通的人,原本雀跃和幸福的美好感觉,却在一天之间全数瓦解,难怪有人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现在自己是彻底死了心,不再迷恋冷酷无情的汪杰;不过这分打鼓的工作也成了真正的工作,只好责无旁贷地做到底啦。

自从加入“杰”乐团,每天过着日夜颠倒、雌雄同体的生活后,唐欣雅简直快要得了精神分裂症。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是扮男人,不过女性的生理时钟却不会因为自己穿男装而放假,所以她必须强忍住每个月一次的不舒服到音乐教室练习。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身体好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小肮不舒服到了极点,害她走路都直不起腰来;可是偏偏无法在家休息,而她又不敢吃止痛葯,只好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要不是今天的排练很重要,她何苦虐待自己不适的身体前来和三个大男人敲锣打鼓,只因新专辑发片日期渐近,必须以“新歌演唱会”的名目来宣传及促销,而演唱会上的曲目除了新歌和上一张专辑的主打歌外,还要翻唱几首脍炙人口又百听不厌的口水歌。

他们从早上十点练到现在已有四个钟头之久,好不容易听到团长汪杰喊休息,唐欣雅迫不及待地冲向洗手间。并非她尿急,而是要更换女人的麻烦物品,俗称“小尿片”

“小唐怎么了,拉肚子啊?”莫盧见他跑那么快,直觉以为唐昕亚闹肚子。

“可能哦,早上见他脸色发白,还不时冒冷汗,大概吃了不洁的食物。”邵丕业观察入微,认定了昕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汪杰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拨弄着身上的电吉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团员。

“昕亚假如很不舒服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此,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或去看医生。”邵丕业转向汪杰说着。

不过汪杰还是缄默不语,看不出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他还是做着相同的动作。

一会儿,唐欣雅弯着腰抚着腹部,脸色难得地走进来。她瞧见四只眼睛关心的望着自己,而那个冷血动物却理都不理她。真令人心寒哪!

“你肚子痛吗?要不要紧?”邵丕业像个大哥般的问着。“看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回家休息算了。”

“不,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她急着否认,勉强直起腰假装身体无恙。

莫盧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幸好没发烧,只是虚弱一些,应该不碍事吧?”

唐欣雅紧张的往后退一大步,让自己的额头离开莫盧的厚手掌。“我说过没事,瞧你们担心的样子,好似我生大病咧。”

“别逞强,有病就休息,我们可赔不起你的宝贵生命给你的家人。”汪杰只要一对上唐昕亚,他的语气就开始变成挑衅的说话方式。

“喂,汪杰,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跟昕亚说话总是火葯味十足,他是伙伴并非仇人,口气不能婉转一些吗?”身为汪杰死堂的莫盧愈来愈不了解他,自从昕亚报到那天起,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邵丕业也对汪杰的行为纳闷不已。他对任何人的态度皆平和有礼,唯独和昕亚对话时尖酸刻薄,完全不留面。难不成他们两人八字相克?

“你和昕亚必须共事良久,不是应该亲近些才能培养团队默契;而今你这么难以相处,不是有损咱们乐团合作无间的誓言吗?”邵丕业试着用乐团的力量劝着汪杰。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只有四人的呼吸声微微地在四周流转。唐欣雅感到周围的空气压迫得紧,像是要窒息一般;三位大男人似乎不愿先打破沉默,净在那儿等着看谁先开口说话,如同一场耐力赛,考验彼此的忍耐力。

唐欣雅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道他们疯、自己也要跟着狂吗?她可没有多余的体力陪他们耗在这儿,因此她决定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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