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一年,全数死在出征前一夜,那么大的一家子,每年的团夜饭都要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是那么的热闹,而如今,只剩温凛一人,再次带军离京,想必,他定然也是感慨万千。
回去的路上,谢谭幽问银杏:“我看表哥是一直想与你说话的,你怎么看也不看他。”
银杏道:“奴婢怎能直视大将军。”
“表哥从来只当你是沈妤,你当知道的。”
“沈妤已经死了。”
“她没有。”谢谭幽低声道:“如果偏要这么说,那也可以算她暂时死了,但我相信有一天,她会重获新生。”
银杏脚步顿住,看着谢谭幽:“当真可以重获新生吗?”
“一定可以。”谢谭幽伸手擦去银杏眼角湿意,“表哥这些年一直在查沈国公府一案,我昨日也是看了很多关于沈国公的卷宗,我相信,不用多久,很多事就能得以大白。”
银杏眼睫微颤,不可置信看向谢谭幽。
温凛这些年一直在查沈国公府的案子?
谢谭幽看着银杏的模样,心头越发软:“只是此事牵扯太多,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有很多人都在为这事奔波,所以,我们也要努力。”
银杏哽咽点头。
“那……”谢谭幽声音放轻了些,小声唤了声:“阿妤。”
“下次见到表哥能不能看看他?他一直在等你。”
“……”
直到看到银杏又一次点头,谢谭幽才笑了出来,拉着银杏去长街逛了逛才回了府中,直奔燕恒书房密室,又是整日整日的看卷宗。
只有了解过去,才能揭开过去,再为过去翻案。
三月底,漓国第一个女子学堂成立,温雅倾老先生为其提字:青山书院。
女子也可为青山,坚韧而不拔。
这么多年,一直隐居山林的温老先生也决定久留京中,为青山书院之师,此事一经传出,羡煞一众扶摇堂的男学子,那可是温雅倾啊。
而也是因此,众人似乎才缓缓回过神来,长街传出鸿胪寺卿为女子一事,云崇惊的从龙椅站起来,事情发酵高涨之时,鸿胪寺卿入了宫,伸手取下官帽,一头乌黑亮丽秀发露出,众人也才见那平日总垂着眸子的人,竟是生了一副这般清丽容颜,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鸿胪寺卿却不卑不亢,跪于正中:“臣欺君罔上,还请陛下责罚。”
“……”
最终,云崇还是念其在职期间的功劳,只是免除了她的一切公务,还应了她可重头再科举,称若此次科举,能拔得头筹,鸿胪寺卿之位仍是她,若不是,便回归最初。
长街格外的热闹,但大多都是女子的喜极而泣和激动欢声,世道如此艰难,若达官贵族还好,女子也能识些字,可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子才最是艰难,只能巴巴看着父母将所有给家中弟弟或兄长,留给她的除了干不完的活就是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