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死,却有什么东西一直强撑着她。
是什么呢。
谢谭幽看着她,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听见那人沙哑又难听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吧。”
“要活着,活着才能见到他。”
“……”
她咬牙坚持很久很久,可如狗一般的生活真当折磨的她人不人鬼不鬼,再久些,她怕她会沉沉睡去再也醒不来。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亦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身子微沉,忽而哭出声,哭声悲凉又绝望。
“阿恒,我怕是等不到你了。”
“等不到……”
“那我该怎么告诉你这些年我的所做不是本意。”
“又怎么告诉你……”
“每每记得所有,却独独忘了你呢。”
“……”
她语声痛苦又哽咽。
“你陪我的那些年,总问我开不开心,那你呢,这些年,你是否开心快乐呢。”
“怎么那么傻啊,一个承诺罢了……”
“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累了又不知想起什么,强撑着身子起身,苍白的面容,嘴唇毫无血色,她还是坚持着跪在地上,许久未见外面之景,一时竟是忘了东西南北,她忙擦去泪水,来回转,迷茫又焦急。
终于知道大概方向,又跟孩童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糖葫芦般笑出声来,她朝一个方向重重磕头,一下又一下,额头鲜血涌动她却不知,嘴里低低念着什么。
似是在用自己之命,乞求一人平安归来。
寂静又阴暗的地方,额头碰撞和铁链摩擦声参杂响彻,可怜又可悲。
谢谭幽睁眼,眼前热气散去,她喉咙发干,眼眶不自觉生了红。
她竟是过了那般生活吗。
难怪,在入相府牢狱之时,她害怕的身子直颤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
原来,竟是这样。
被人折磨,圈禁,不知今夕何年。
那些年,只有一人强撑着她活下去。
是燕恒吧。
那个陪了她一年又一年的燕恒,总问她开不开心,却从未问过自己是否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