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短暂地有过这样的念头,她正欲嘲讽自己白日做梦时,他竟真的出现了!
谁不曾幻想过深陷泥沼时为神明所救,林湄紧紧抿住了嘴唇,终于,当男人在他面前停下来时,她不受控制地,一头撞入了他怀中,额头抵住了他的胸膛。
鼻腔内是他身上熟悉的柏树香,混杂着他独特的荷尔蒙气息,让人安心的味道,林湄闭上了眼睛,眼泪浸湿了他的西装外套。
邢铮摁住怀里小女人的肩膀,圈着她,将她离此地。
林湄上车后,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她自己都觉得吃惊,她何时变得如此依赖、信任邢铮了?
旁人都说,人在受委屈时,只有碰上自己内心亲近的人,才会哭出来,而她并非喜爱流泪的人,竟会在他面前这般失态。
林湄抬起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她低着头,身旁的男人却突然将手伸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林湄未来得及反抗,男人已强势地用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东西塞到了她嘴里。
熟悉酸甜可口的味道弥散在口腔内,糖分刺激着神经,血清素的分泌让她的情绪平静不少,眼泪似乎也掉不下来了,这味道……
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林湄用舌尖卷着糖块舔舐了起来,她抬起还噙着眼泪的一双眸子去看邢铮:“这个糖……”
“好吃么?”面前的男人一反常态地温柔,手指替她拭去了眼尾的湿润,“是话梅糖。”
这糖现在不好买了,林湄问他:“你从哪里买的?”
邢铮:“喜欢么?”
林湄:“小时候很喜欢。”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比起话梅糖在哪里买的,林湄现下更好奇这个问题,就算银行内部的消息会透露出去,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传到他耳中吧?
除非……银行有他的人。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向上面检举你的。”邢铮巧妙回避过了她的问题。
提及此事,林湄牙齿咬住了嘴里的糖,咔嚓一声,糖在口中碎裂成渣,“陈启。”
邢铮:“不错,挺聪明。”
林湄忍不住剜他:“你觉得我连这个都想不到?”
“毕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知为何,邢铮总是会频繁提及此事,或许只是为了嘲讽她因报恩蒙蔽了双眼。
林湄赌气道,“你一天不嘲讽我不舒服是么?”
这气急败坏的语气,不像愤怒,倒像是在撒娇,邢铮倏地笑了起来,捏捏她的耳垂,揶揄道:“真像只气急了的小兔子。”
林湄转瞬便抓住他的胳膊咬了一口,那红扑扑的眼眶瞪着他看,更像兔子了,他笑笑,也不躲她唇齿,回归正题:“停职调查可能要进行两周左右的事情,你经手的所有业务都会查,正好你爸做手术,你可以多点儿时间陪陪他。”
林湄想起调查人员的态度,不免担心,她嘴唇翕动,邢铮已然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同她承诺:“不用担心,有我在,你的工作不会有差池。”
这是林湄目前最愿意听到的一句话,只是……
“条件呢?”她问。
邢铮垂眼看着手腕处被她啃出的齿痕,目光凉薄了几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