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喘着大气儿,宋兮满面的难言。
唯有邵梵,一字不发。
第三次,就当还给过去那个在乱葬岗,喊出赵令悦封号后,得以侥幸护住母亲遗物的自己吧......
*
他们复进了林子,伤死了四人。
一个钱观潮带着的官员,两个团练兵,还有替赵令悦挡下刘修那一箭的钱观潮,高韬韬将中箭的钱观潮半拖上马,行到山脚下钱观潮已经快不行了......
高韬韬在他伤口处倒了药粉,赵令悦撕下裙角帮他止血。
可他们没法带着钱观潮这样的伤病,爬上山。
自己的人受伤了,赵令悦抹掉连串珠子似的眼泪,心疼他。
钱观潮惨淡地微笑,“郡主不必悲伤,人之生死早已成定。”
“当年我与家兄贫瘠,二试落榜已一身孑然。是赵光赵大人,特意送了我兄弟二人再次进京考试的路费与伙银,如今我兄不念旧情反归新朝,而我却仍是郡主的家臣。郡主是宗主,保护郡主是臣子的责任......十一团练,几位大人们......”
他咳出点血来,“快走吧,只将我藏在隐蔽之处,让我长眠。”
那些旧官纷纷朝他行了文人大礼。
高韬韬沉默片刻,拉起丢了魂般的赵令悦,“梵梵,走。翻过这座山,我们回家。”
赵令悦将汹涌的眼泪用力憋了回去,取出身上的手帕,作为安慰的信物交到钱观潮手上,送给他,“对不起......”
他们在黑暗中也不敢燃火,怕引来邵梵的追兵,爬到半山清点人数,发现莫名少了七人。
高韬韬的两个副官都警惕起来,“明明一起上的山,还会路上走丢?莫非是有其他......”
“天黑时那些忽然惊起的鸟……难不成,难不成还有追兵是反方向来拦截的?”
高韬韬摇摇头,示意他们别说下去。
“你们再去周围找找,应该是走散了。”
他看向赵令悦,温柔道,“等他们回来,我们继续爬,不管发生什么你先不要害怕,只管跟紧我就好了。”
她颔首。
她的脚心在方才的动作时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碎石,虽然穿的是靴子,可应该已经割破了鞋底,此时血肉里一阵刺痛。
她没敢跟高韬韬说,她怕他因此慢下来,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前方不知还有多少路要爬,每爬一段路就会失踪一人。
走出几里,能回应口号的竟然只剩下二十人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要他们无踪无息地失了踪,是遭遇了鬼打墙,还是......
是邵梵的暗卫。
他们在天黑后也入了林,寻血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