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他四周燃起。
利刃出鞘的尖锐声响将夜色划破,接连的脚步声利落急促的越来越近。
直至他的四周围满了身着经查司束袍的兵卫。
一个声音从夜色中出挑高扬:
“前天监司理事,江昭迁江大人。”
江昭迁褪下连帽,露出了真容。
他望着眼前步步走来的高于所有兵卫的男人,微狭着冷眸:
“不敢。在下早已退身天监司理事之职,如今的天监司理事,是您,付向安付大人。”
付向安止步于火光之中,负手而立。
他浅笑:
“既是前辈,晚生称您一声江大人,不为过。”
“朝中只有一位江大人,何来第二位。”
付向安穿过人墙,与江昭迁相对:
“晚生在此究查杀人夺心之案的凶手,您又为何会在此处?”
江昭迁眼中不见惶恐,就连一丝败落的坍覆都未有显露。
反而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付大人明知故问。”
“也是。”
付向安收起装持的遵礼姿态。
他肃厉横生,喝令道:
“搜身!”
四周的兵卫方要向江昭迁逼近,只见他将手拒扬在身前,止住了周围人的动作。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付向安身上,只是垂落下的手从斗篷里捧出了一个木盒,递在了付向安身前。
“你要找的,是这个?”
付向安紧蹙眉间疑着眼,挥袖将木盒开启。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涌入了鼻腔,木盒里赫然放着一颗心脏!
眼前男人的模样并无半点东窗事发后的怯畏,付向安不禁心中留有一分防备:
“江昭迁,眼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笑叹之下,江昭迁将目光越过人群,凝向一旁的参天巨树。仿佛能穿透过树干,看见久久藏匿其后的人。
他淡然言出:
“这是陛下的意思?”
付向安侧步阻拦了他的视线,扬手挥举一声令下:
“将疑犯押回经查司审讯!”
“是!”
静立于树下的小满此时神止在江昭迁到话语间。
这次诱敌出巢,她并未拿得十足的把握。
毕竟在江誉清所言之下,他的父亲江昭迁对他薄凉冷漠。他生不如死的前半生,大可言于全拜他的父亲所赐。
她知晓江家有能人得蛊王亲传。
她曾猜测,江家胁迫了蛊王亲徒,亦或是有利益的交换与牵扯。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为江誉清续蛊之人,竟正是他的父亲江昭迁。
江昭迁在朝多年,无人可知他身负高强武艺,竟还精通蛊王秘术。他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对独子冷淡绝情,现如今江家已夺得后宫之名,真正的江誉清显然没有那么重要。若他只为江家荣辱,又为何明知此行是陷阱,还愿自投罗网?
一切。
只能等到审讯后方能知晓。
她的时间不多。
毕竟江还晏马上就会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