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眼白,扶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坐直身体。
张习文给他弄完,清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刚才与那些人周旋,也受了一些小伤。许宁就在旁边看他忙活,眼神复杂。
“习文。”
“嗯?”张习文见他没有下文,抬起头就见许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嘲笑,“穷酸,想说什么就说,我能把你吃了还是怎的?”
许宁今天一连被他训了三次,这下也没有耐心,索性直白道:“你知道有人要杀我。”
张习文手下动作一断。
“张习文,今天刺杀我的人,你认识是不是?”
张习文放下手里的东西,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望向许宁,许宁沉默着与他对视,安静的潜流在两人之间徘徊,却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哈!”
张习文去突然笑出声,大手揉上许宁脑袋。
“你还是这么大胆子,和我当年看到你时一模一样。”他压乱许宁的头发,声音从喉间低低发出来,“你知不知道,要是换一个人这么问,你的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许宁拍开他的手。
“你又不是别人。”
张习文一愣,随即调侃,似笑非笑地看向许宁。
“那我是什么人?”
谁知许宁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回:“你是张习文,是张作霖的子侄,是东北少帅的兄弟,奉系的得力干将。”
张习文嘴角的弧度渐渐淡去,看着他。
“你是个军人,也是个兵痞,救人杀人全看自己的心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都算不上是个好人。”许宁说,“但你十年前救了我一命,今日又救了我一次。对于我,你总是很好,因为你心底,把我当做朋友。而我也是。”
张习文眼底又浮上笑意,问:“烧了我遗书的朋友?”
“那是我对不住你。”许宁说,张习文正以为他要道个什么歉,谁知这人又道,“不过你那遗书也多次害我入险,我虽烧了它但也间接救了你一次,就两相抵消吧。”
“救我?你这许元谧就会挑好话说!我告诉你那天就算没有你搅局,老子也未必会在那段正歧手下吃、吃……好吧,会吃那么一点亏。”张习文说了一半,对上许宁的清透的眸子又有些心虚。
他咳嗽了几声,站起来,转移话题。
“至于今天为什么知道你遇险,那是因为——谁?!”他话说一半,迅速转身,把许宁护在身后,手摸向枪,“出来!”
张习文凌厉地看向拐角处,那里只有墙角的阴影,风平浪静,却让他提起十万分的戒备。
许宁也跟着他警惕地看过去。
“别、别开枪,是我!”有人高举双手,从墙角后走出来,苦笑道,“许先生,我只是听见有人在这说话,没想到是你们。”
“是你?”许宁错愕,认出了来人,竟是早上在家门口替他挡住学生的那船工头目。记得那时因为这人口舌伶俐,许宁还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这人会在这里出现。
怕张习文会误伤对方,许宁连忙道:“习文,那不是敌人,是一个朋友。”
“朋友?”
谁知张习文却丝毫不放松戒备,冷笑道:“有这样跟踪了我们一路,鬼鬼祟祟的朋友?”他又举高枪,对着那人的眉心,“有这样被人用枪指着,却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