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帮你杀了曹旦,你就拜我为师。”
小哑儿看着他,如果我不干呢?
“你没得选。”徐树铮冷笑道,“因为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那一日,徐树铮说了许多话,哑儿其实大都不记得。唯有那一句,他深深记在心里。
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无从决定自己的命运。
哑儿答应了。
然而不到两年,曹旦的事迹就败露。他因多次勾结土匪,滥杀人命,谎报军功,被割除军职,押入大牢。而曹锟党派,因为其他派系的趁火打劫,只能弃车保帅。
曹旦命在旦夕,却还垂死挣扎。
“我是大总统的堂兄,我是曹家人!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
“看见没?”徐树铮看着曹旦被拖下去,转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道:“放长线钓大鱼。到手的名利全没了,性命也保不住。这样报仇,不比你当年一刀捅死他痛快?”
小哑儿站在角落,看着当年害得他差点丧命黄泉的罪魁祸首,如同丧家之犬在众人冷嘲热讽中走向末路。虽然徐树铮实现了诺言,但哑儿明白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明知曹锟的罪行,却数次放纵,视而不见,直到机遇来了,才打着惩奸除恶的机会去瓜分曹系肥肉。所以这些人眼中,只有苟苟利势,毫无情义道德。
他心底,突然涌上一种别样的欲(yu)望。
有朝一日,如果可以把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全都踩在脚下,让他们低下尊贵的头颅向自己求饶,那会是什么感觉?
那是他第一次懂得权势的滋味。
“拜我为师吗?”徐树铮问。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过去遥远的记忆里,院中的少年曾经这么对哑儿道。
“所以老师,就是教你处事的道理,做人的根本。我虽活了个囫囵,但还是希望能教你学会堂堂正正。”
而现在,哑儿看着要他拜师的徐树铮,突然想通了,什么道理,什么根本,都抵不过那权势滔天。
于是他向徐树铮求学,学杀人的方法,夺权的手笔。
学如何做一只豺狼,而不是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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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歧握着一盏油灯,顺着石阶向下走。
他越过狭窄的过道,走过潮湿的台阶,走到囚室之前。看守的士兵们见到他,连忙行礼,段正歧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看向后面阴森的囚牢。
一名士兵连忙上前道:“今天也给许先生送了饭去,还添了被褥。只是先生……似乎还不愿意出来。”
另一名士兵说:“我们去请了几次,先生不仅不听,还把饭给扔了。”
段正歧平顺的眉心顿时蹙了起来,他心里带着一丝火气,向黑暗中的囚室走去。
许宁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面色有些发黄。他身前是打饭的空碗,菜汤已经被士兵们收拾干净。他几步之外,是大开的囚门,只要他愿意,抬脚随时都可以走出去。
但是许宁,却自囚于此。
眼前感应到微弱的光芒,许宁睁开眼睛,便看到提着油灯,弯腰缩脚钻进囚室的男人。那人一向威严,此时却显得有些滑稽。
他弯了弯嘴角。
“囚室狭小,恐怕容不下将军。”
段正歧却不理会他的冷嘲,放下油灯,端正坐好,拿起纸笔扑在膝盖上,开始写字。许宁好奇地看着,见了他写的字,嘀咕这小子十年不见,一手狗爬体现如今倒人模人样了。
【为何不愿离开?】
“我因一己之私,连累先生和同窗身陷囹圄,虽然无力回天,但至少可以一道受难,否则身为弟子,可是愧疚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