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光正色道:“我们已有证据,此次还是妖邪害人。”
“季将军,若将一切困境都归因于妖邪,要你我净尘司何用?”
季如光作了个揖,拍拍手,鱼绍玄捧上一个四四方方的铜盒子。
“这是何物?”
季如光上前一步,当着许威的面,将盒盖轻轻打开。
许威看罢,整个人向后一惊。他身边的亲兵齐刷刷拔出了兵刃,对着季如光。
“季将军,你除了欺君之外,还格杀同僚!”
季如光拍拍手,雷敬大步从堂下闪出,站在许威面前:“见过许司公。”
“这是怎么回事?!”
季如光道:“此物实乃妖邪,昨夜在我们缉捕凶犯时,雷、鱼二位校尉遭其迷惑,险些遇害。”
“你说这是妖邪,有何证据?”
“烦请许司公派人牵来一只羊,试试便知。”
“净尘司衙门重地,何来牲畜?”
“好吧,那便看我的。”
鱼绍玄出现,牵着一只大山羊,那是贺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季如光提起“雷敬”的头发,只见它经过一夜,早已变得灰白,脸上还出现了疑似尸斑,舌头吊出口外。任谁看了,都会相信这是一颗死了许久的头颅。
可接下来的场面,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也许是感到了活物的气息,那颗肿胀腐败的头颅,居然睁开了眼睛,滴溜溜转着。它见山羊就在眼前,便迫不及待地张开血盆大口,将山羊的脑袋紧紧裹住。
它那脖颈处的断口蠢蠢欲动,伸出一根刺针来,准确地刺入猎物脊背。山羊的叫声愈发绵软、孱弱,最后竟瘫倒在地。
不一会儿,山羊头颅便化作血水,而“雷敬”的头颅则鸠占鹊巢,立于山羊的脖颈之上。那根刺针也很快变粗、变长,最终化作一截粗大的脊椎,埋入山羊体内。
昨夜从藤蔓上斩下后,这颗头颅得不到养分,故而一夜无言,甚至还有枯萎之势。孰料现在找到了苦主,占据了人家的身子,那张“雷敬”的脸立即有了血色,口中也翻来覆去嘟囔着。
“鱼儿……老季……有一件东西……”
“鱼儿……你看……那……是什么……”
这声音既像人,又像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哭腔,在场之人无不心中发毛。
“我鱼绍玄……今日冒死相告,獬豸将军……季如光…….是永王同党,范司公……是他杀的……”
这些话,大概也是幕后之人早已做的安排——若妖邪成功占据了鱼绍玄的身体,那下一步便是构陷季如光了。
季如光向身边官佐士兵解释道:“此种妖邪,最擅趁人不备偷袭,将受害人的头颅吞噬,自己再占用别人的身子,用别人的嘴去说话。”
他见许威一言不发,便上前朗声道:“我有理由怀疑,那几位亲随检举永王有野心,有异志,恐怕都是这样换头的结果吧!”
“我要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