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是,资料带齐全一点,ok?见面谈。”他预料洪培利一定会向林月葵取消这次的午餐约会。

果然没多久,林月葵即打电话给他。

“他取消了,我们去海乔吧!”

“好,我去接你,bye!”sorry,培利,出卖你一下下了。

他们两人去共进午餐,洪培利一个人在工作室里痴痴地等、呆呆地望。等到一点,曾元汉吃饱喝足了才见踪影。

“喂!老兄,你和我约十二点半,现在都已经一点过三分,你才姗姗来迟,未免太过分了吧?”洪培利为了这事,连便当也来不及吃,饥肠辘辘的,加上他又整整迟了半个小时,已火气上升了。

“来,送一杯冰冰凉凉的饮料。”

“别来这一套。”

“消消火嘛!”

“不用了,那块土地的事——”

“不急谈。”

曾元汉手中根本没那块地的交涉资料,他怎么和他谈?只好言东话西,顾左右而言它,竟有本事一扯扯了两个小时,结论是——“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洪培利看看表,果真不早了。

“那我走了,有空再聊。”

他一走出工作室,立刻想起似乎目的未达成。

“不对,我今天来这做什么?”他边走边纳闷,来这饿了半天,还浪费了不少口水,若在事务所,他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光收费即高达不少,他却在这没个目的地三姑六婆著。

他还是回到家中才想起他是去谈公事——土地案,怎么连开头也没有便回来了?

唉,又被那个曾小子诓去了,不但赔了与佳人约会的机会,又折了自己的午餐,真不值得!

曾元汉不但用计破坏了洪培利企图钓林月葵的机会,又与林月葵同进午餐,待好友一走,他还在工作室偷偷地笑。

“傻兄弟,你的话题我会不知?只要往股票上面转,你不忘了爹娘才怪。”他暗自取笑洪培利。

“元汉,你哪一天带月葵回来,我们焕宇长大了许多。”曾母有孙万事足,只是她不知他们已分居之事。

“妈,有空的话,会的。”他对他们的协议仍抱持不随便谈离婚一途,毕竟他也不小了,离了婚对他的事业而言,在信用上也会有所降低,实在是不智之举。

“别老是你会你会,她已整整两个礼拜又两天没来这了。”

“妈,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当然,反正我很闲嘛!小宇太安分守己了,一点也不吵我,我都快闷坏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手势好,孩子一经她的手,乖如佛,不吵也不闹,供他三餐饱肚即可,他会自个玩,很乖的一个小孩子。

“妈,他乖,你也嫌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生活一点也不忙碌,没外人说的劳累,你不知我已胖得见不得人了。”曾母原本五十公斤,若让她发胖到见不得人不就有六、七十公斤了。

“妈,你现在多重了?”

“五十一。”

“才五十一而已?”曾元汉真败给她了,才胖了一公斤就大叫见不得人,若像他现在,原本标准六十五公斤,现在为了追求老婆,每天在外头吃好、喝好,现在已胖了五公斤成为七十公斤了。他尚称未步入中年发福期,若照其母的观念,他胖了五公斤不就该自杀或是躺在床上等死了?

“妈,你少夸张了,才胖一公斤也说得那么严重。”

“拜托,女人的身材是多不了一丁点肥肉的,不然怎么生存下去?尤其我又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岂能不自重?”

“妈,你别担心,依你这般花容月貌、如此窈窕身材,怕什么?若当场喊价,一定会引来一箩筐的帅哥蜂拥而至的。”

“这话怎么说?”曾母已被儿子的花言巧语哄得晕陶陶了。

“中年老黑狗兄加上老年蟋蟀仔,不来怎么可以?反正年轻的,又不敢碰,怕心脏无力,只有挑中年又有姿色的妇人来过过瘾不是吗?”

“啊?我只有中年及老年人才要啊!”“无鱼,虾也好嘛!”

“这话若让你父亲听见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我是夸奖你耶!你不帮我吗?”

“当然帮你,你是我儿子,不帮你帮谁?”两母子抬杠一会才挂电话。

曾元汉也知道这阵子他们两人老是约会,真的忘了儿子的存在,是该回去看一下。在下班之前他打电话找林月葵。

“月葵,妈今天打电话来。”

“是不是焕宇出了什么事?”她在另一头很是焦急。

“没事。妈只是要我们回去看他,他很乖的。”曾元汉立刻丢颗定心丸让她安下心来。

“喔!我们似乎很久没回去了。”她也不太好意思起来,光顾著谈恋爱,竟忘了还有个宝贝儿子放在婆婆家。

“那今天我们回去一趟。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吧!”

“好,反正今天是周未,我们一起回去。”

“我十二点整去接你。”

“ok!”与丈夫谈个浪漫的恋爱,这滋味真的不输婚前交往。至少她熟悉他的生活起居,也懂得去配合他的喜好。

温雪莉的擅自决定令温父大为光火。

“白养了她二十几年,混帐东西!”温父发飙。

温母只有挨骂的分。因为女儿是她生养的,再不好,做母亲的也要负连带责任。

“你还不开口说一句?”他见老婆一直保持沉默,火气更加上扬。

“要我说什么?”

“你闭嘴,不准说!”这下可难了,不开口有事,开了口也犯冲。

“去找她回来!我倒要问问她,究竟把终身大事当什么了!”温父气绝了。人家养女儿会赚钱,只有他这个精明的经商大亨养了这么一个道道地地的赔钱货!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怎么找?”雪莉长这么大,出门从不交代行踪的,要回来也没预兆,这个家比宾馆更不如——至少宾馆还要身份证登记,这里可没有。

“你这个做母亲的一问三不知,即使一个好好的女儿也会毁在你手上。”温父自认品种优良,若有瑕疵,也一定是温母劣质遗传。很典型的大男人主义加封建思想。

这几年来,她忍气吞声,也是为了替他维护一个声誉出来,如今他却一股脑全怪罪她来,她可气了!心想,既然女儿也定下终身,她也没个垩碍,决定了,老听人家离家出走,她也学学怎么个离家出去法,一方面过过瘾,一方面激激那个自大的老头,哼!

她愈安静,温父愈嚣张,数落得更有劲,此举更加重她出走的决心。

她也不知怎么个走法,还四处请教她的妇女联盟阵容——“秀娟,打个比方,若是离家出去,要带些什么东西?”

“凤茹,你干嘛问这事?”

“没有啦,想写篇相关的文章,快点提供资料啦!”

“喔!要离家出走,第一,现金要带够,信用卡则免了,因为你一刷卡立即曝光身份,还有若付帐者知道使用信用卡,也会要求银行止付,那不就断了经济来源了吗?所以卡绝对不可以。只要带够现金,就不愁没吃没穿没得住的,反正有钱就不怕没著落就对了。”好友还经验老到地侃侃而谈。

“真的,只要有钱,其它全不用带吗?”

“当然喽!带了只有添麻烦的分。”

“既然这样,出走不是很简单的事了?”

“当然简单!而且出走也有吓阻的意思,若男人太嚣张、太狂傲,偶尔给他一次教训也不差。”

“有效?”

“非常有效。”

“那我倒要试试看。”她小小声地说。

另一端的秀娟听重了,还问她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请教完了,谢谢你,秀娟。”

“不用客气,若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她还热心提醒温母一句。

两人一结束谈话,温母便著手行动,找出自己保险箱的钥匙,拎个皮包,穿上布鞋、运动装,便展开出走行动。

至下午温父下班时——“高姊,太太人呢?”以往她会提著拖鞋、拿份报纸并接过公事包,替他脱下外套,今天怎么这些全省略了,人去哪?

“太太早上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出去了。”

“她打出去的?还是别人打进来的?”

“她打出去的。”高姊老老实实地回答。温父也没法子责怪下人,只有耐心等她回巢。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十点一过,他已开始毛躁了!她从来不曾这么晚回来,莫非一丝不祥的想法画过心头——她被劫持了?

至次日,仍未有歹徒打电话来要求赎金或是什么的。他打电话向公司告假,一整天待在家里等消息,一天又过了。

一连三天没个音讯,他这下子老神已纷乱如麻。

他不是打电话问她的姊妹伴,即是打回她娘家探口风,对方不是一句不知,两句没来,三句你们怎么了?问得他讲也不敢讲。这下可糗大了!老婆竟出走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夫老妻,他不过说她几句她就闹脾气,搞起年轻人的花招对付他,哼!

他连理也不理她,外头待不了了,自然会乖乖回巢来。

温父打定主意,决定不理会她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可是虽说无聊,却十分管用,才两三天,已够温父举白旗投降。

温母出走到其表姊家,当然也不例外地接到丈夫温信志的寻人电话。

“表姊,我——”

“信志,有什么事吗?别吞吞吐吐的,直说没关系。”韶月也知道他这个人死爱面子,一定是逼急了才会来向她求救,因为众家姊妹中就属她与凤茹感情最好,她若走投无路也只有往她这跑了。

“表姊,我是有一点点事想问你。”

“你尽管问,大家都是亲戚,还忌讳什么?”韶月知道要他开口的确是困难了点,干脆做个好人。“对了,凤茹在不在?”

她这么一问,温信志确信老婆不在她那,故随便一句搪塞过去。

“没事,表姊,有空再聊,我还有事。”不待韶月表示,他已挂上电话了。

“他打来的?”温母一直站在表姊身后,出来这几天比在家过日子更快活;不用服侍皇帝老子,也不用烦恼女儿,很自在。

“你还不想回去吗?”

“过几天再说吧!先让他焦急一阵子。”温母刚出来也不太习惯没有事可做的日子,可是过度期一过,人也心神愉快多了,不再想家里的杂七杂八。

“你这一回这么有魄力?”

“常在那种沙文主义底下生活,人都快没自尊了,若不拿出一点魄力来,他还当我是小绵羊似的只知逆来顺受。”

“可是你老藏身在这也不是办法呀!”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有决心出来,也要风风光光让他来迎回去才过瘾。

“也好,挫挫那副臭脾气,老姊支持你。”有了这张护身符,她可一点也不担心了。

温信志找了一个礼拜也不见老婆踪影,眼见除夕将近,人家妻儿团圆,他却成了孤单老人。

他坐在办公室内哀声叹气,专属秘书薛四龙见他愁眉苦脸不说,还瘦了一大圈,便开口问他:“老板,有什么事让你忧心成这样?”

“唉!家丑,家丑。”这事他怎么也不敢宣扬,怕被人笑他堂堂“冠荣公司”

总经理,连个女人也罩不住,这事若传出去说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大小姐?”薛四龙大胆猜测,因为除了这个麻烦精外,没有别的可以让他这么大伤脑筋了。

“若是她,我还不至于这样。”温信志倒希望惹他生气的是女儿,而非妻子。

“那是夫人喽?”

他点点头,就是这事才教他难以启齿。

“夫人怎么了?闹别扭?”

“若闹别扭还是小事,她学人家出走了!”他只敢对他的机要秘书说出原因,因为他知道薛四龙绝不会过嘴,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自你请假那天吗?”薛四龙已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他家中的大小事包括今天用了几西西的沙拉油他也了若指掌,依他猜想,一定是夫人受不了老板的大男人主义而出走。这也难怪,现代女性哪还有人像韩国女人般毕恭毕敬,像伺候天皇老子般,这种女人的存在已是时代奇葩,地球上濒临绝种的动物了。

“她一走,我吃不好、睡不著,整整瘦了九公斤,连啤酒肚也消失了。”他只有在薛四龙面前才敢这么赤裸裸地剖白感情。

“那你也省下减肥的支出了。”

“我才不要以这种方式减肥。”

“那现在你决定怎么走下一步棋?”

“我必须靠你了,四龙。”

“我替你想个法子吧!”

“我要特效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有他这句话,薛四龙也开始计划怎么替老板找妻子回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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