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展轶手里拿着书,却看不进去,偏头看身边的小师弟闲散慵懒的模样,像只打盹的小猫。丛展轶明白许山岚没有明确说出口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和师兄的关系能得到至亲的祝福,最起码能理解,不至于相瞒。母亲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只是许父而已。
许山岚一直都很注重身边人的感情,包括从未在一起生活过的父母。或者说正是因为这种亲情没有真正地享受到,因此对感情格外珍惜。
许山岚的侧脸轮廓极美,五官挺秀线条柔和,清淡的日光随着火车飞驰而在他静默的面庞上流动,眼睫的微微颤动清晰可见。泛着一点光泽的发梢落在后颈,衬得那里肌肤雪一般的白。
丛展轶瞧得入了神,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弄小师弟被轻风稍稍掠动的发丝。许山岚煞风景地甩甩头,说道:“别弄,痒。”
丛展轶笑了一下。他心情十分好,为着许山岚突如其来的想法和突如其来的举动。
火车慢慢停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雪糕——雪糕——”“麻花、鸡蛋饼——”“烧鸡,沟帮子烧鸡——”
许山岚猛地抬起头来,和丛展轶对视一眼,丛展轶一颌首:“我下去买,你等一会。”
72、父亲
丛展轶当然不可能再像少年时那样,直接从窗口跳出去,而是老老实实地走出车门,到月台上买东西。许山岚稍稍探出头,眼巴巴地瞧着,孩子气地一指:“还有雪糕,奇妙豆豆。”
火车只停两分钟,丛展轶赶回车里,把怀里的大包小包摆到小桌子上:“喏,吃吧。”
许山岚二话不说撕下一只鸡腿,咬下一口皱着眉头嚼了嚼:“太咸了。”再吃一截麻花:“靠,真硬。”
“坐火车就这样,你偏得买。”
许山岚把剩下的烧鸡扔回塑料袋,挺惆怅地叹息一声:“还是小时候出来那回好,什么都好吃。”
“你那次是饿着了。”丛展轶拿起许山岚咬了一口的鸡腿,几下吃完。
对面一个女人问道:“你俩是兄弟吧?”
丛展轶不愿和陌生人多交谈,只敷衍地点点头。
“唉,瞧你俩多好,哪像我家的那两个,为了那点钱,打得不可开交。”女人好像有心事,触景生情了似的,末了还特别强调一句,“你俩感情可真好……”
许山岚偏头和丛展轶对视一眼,随即转过去,趴到桌子上装睡觉。丛展轶却见他的脸慢慢地红起来,像晕了一层胭脂,长长的眼睫微阖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似平时的清冷淡漠,竟带着几分媚意。
丛展轶一笑,有心想摸一下,可眼前人实在是多,这个动作难免有几分暧昧。在外面丛展轶是从不肯暧昧的,暧昧只能在家里。当下把这点意思记到心里,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便拿起刚买来的日报来翻看。
中午时,t市到了,许山岚本想在火车上再吃一顿盒饭的,谁知短途车并不提供这项服务,只好作罢。
说起来许山岚不是第一次到父亲家这边,只不过次数的确不算多,住下也绝不会超过两天。这些还都是师父丛林逼的。丛林对家庭伦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