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明白白都听到了:“是缺钱吧?我这儿还有一点……”
梁晓抬头说:“爸,没有的事,别说没确定了,就是缺钱缺得紧也不能拿你的啊。”
梁霖也说:“这事还没个准头呢,指不定做不做。”
梁父摸了摸脸,走进去,掩上门,偷偷摸摸的,他悄声说:“你们俩不用担心我,缺钱就说,我这儿真不少,好几万呢,真有的用拿去总比存着发霉好吧。”
他就这么一个性子,真拒绝他还怨你不把他当回事。
梁晓随口应下:“有需要会跟你说的,这事指不定做不做,不急的。”
梁父:“别蒙我的。”
“不蒙。”梁晓说。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敲门声,梁英儿子在外面喊:“姨,舅,吃饭了。”
梁晓推着梁父出去:“先吃饭去。”
吃完晚饭,梁霖送了梁杰回去,梁晓陪着在里面看电视,梁母又絮絮叨叨说起她的终身大事,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梁父不赞同:“你别催,要什么人她心里有数。”
梁母:“我哪儿催了,我就是担心。”
梁晓也知道,自从蒋信安一事后,梁母既担心她所托非人,又担心她没人照顾操心不已还被人念叨也正委屈呢。
梁晓正要叫她出门逛逛透气,门铃被按响。
早些时候梁家就是一个小四合院,规模也不大,近几年翻新了一通,看起来有模有样起来,老两口也乐得每周让人记得回家一趟。梁英儿子就是因为一趟来回十几分钟的事却每每有红包拿乐此不疲跑来,她完全就是被逮着不让离开太久。
梁晓过去开门,大门打开,蒋信安提着两袋子东西站在门外看她。
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梁母在里间问是谁。
蒋信安挂着温柔笑容,看她:“不让我进去?”
梁晓只好侧开,又忍不住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她妈还乐不乐意见他呢,待会儿局面尴尬起来,她要说什么好?
蒋信安提着东西进门:“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来看琴姨吗?”
好像也是,作为一个后辈,来看望长辈情理之中。
她只好带人进去。未料到梁母见到人的时候也愣了许久,半天才捡回来话,脸上表情一时没来得及换上别的情绪,“信安?”
蒋信安对待长辈的态度尤为诚恳有礼,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妈就被哄得眉开眼笑的,最后分手的时候她一半因为他耽误了自己几年时间,一半也因为这乘龙快婿的失去而怏怏不乐,然后才演变成为愤然。总之蒋信安那两年礼数孝道无话可说,婚姻又是两个人共同经营,不能只怪一人,所以她还是有些遗憾的。
蒋信安也有些恍然,这房子以往每月踏足,现在居然两年不曾见过,“琴姨,我回后港了,来看看你跟川叔。”
李凤琴脸上表情有点复杂,说要生气,可这人除了和梁晓离婚没做过别的;说要欢迎,但他耽误人姑娘家好几年时间也是事实。最后败在两家多年交好的情分上,她没摆脸色:“回来了啊,坐吧,我倒是听你妈说了。”
梁晓默默接过蒋信安提来的东西,一时有些唏嘘。她跟蒋信安糟糕就糟在两人青梅竹马,认识的时间比结婚时间要长,没那回事的时候梁家也把他当梁家人看待的,眼下要剥落干净说不认识也不可能。如果是旁人,这样也不会上门来了,蒋信安这做法让她隐隐担忧又无可奈何。
她放好东西回来,两人已经聊上,梁父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边按遥控器换台,既没有表露出不喜,也绝对不会热情就是。蒋信安几次搭话都被无视,要不就换来简单的一声“嗯”,看得梁晓心里头既暖又心酸。
好在蒋信安没坐多久,大概怕尴尬,但梁晓还是得把人送出去。
☆、第十四章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无话。
蒋信安应该是有话要讲的,就着门口路灯细细看梁晓温温顺顺的侧脸,几缕发丝垂下,被别在耳后,耳垂在模糊昏黄的灯下小巧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