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旅店前,梁霖穿着一件深蓝色雨衣,脱掉帽子,上前问:“怎么在这,爸不是说你在店里?”
“我坐错车了。”
“嗯?”梁霖把雨衣递给她,“怎么回事?”
他上下打量梁晓一通,确定没人没问题,就是精神差了点。
“看错了。”她没说蒋信安打电话一事,“你能开吗?”
“怎么不能了。”梁霖说,“人没事吧?”
“没事。”梁晓套上雨衣,露出一张脸,眼眶下面还有些黑,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我打算找个课外辅导班上课。”
梁霖跨上摩托,“我帮你留意一下,你那店铺虽然不大,但来来往往的多认识几个字也方便些。”
梁晓要上车,突然想起,停住动作,问:“你有多带钱吗?”
“怎么?”
梁晓把事情前前后后简单讲了一遍,省略掉差点把镯子换了的事。
梁霖听完,点评:“这人品性不错。”
梁晓心想,是你没见过他阴沉着脸抓人的样子。
他摸摸口袋,“但是钱没带够,就一百多。”
旅店门口架着个铁篷,雨水正沿着边角滴下,“啪啪”砸在水泥路上。梁晓透过迷蒙的雨雾朝不远处的公交公司望去,公交站大门外面的水流哗哗的。
梁霖也顺着视线看过去,车站大门人烟冷淡,这时间肯定不会在,说:“明天再过来,今天公交不是不走,去了也找不到人吧。”
“好吧。”梁晓收回视线,跨上摩托,风刮起来,把宽大的雨衣掀起大半。
翟山到后港这段路上遍地都是台风肆虐过的痕迹,树木横倒、街面混乱,下水道的雨水排不出,污浊的泥水弥漫到路面上,细细的雨丝扑在脸面上,凉沁沁的。
这场据说是今年以来最大的台风,在第二天才缓缓落幕。
除了登陆点被席卷的台风扫荡得混乱不堪外,明江辖管下的城镇影响也很大。后港这座靠海小岛更是无遮无拦,海上的鱼排掀翻了不少,海水倒灌,漫进乡镇,许多渔业养殖的人连连哀声。好在雨过天晴,路面上除了积蓄的雨水没有造成道路阻塞,城镇之间的公交很快开始运行。
梁晓帮梁母把灌进水而湿掉的布艺沙发搬出去晒太阳,院子里已经放了许多浸湿的家具。这次台风严重,梁家地势低,水灌了大半进来,没到脚背,房子地板通通湿透,墙角现在还能不断冒出水来。房子前院放置的花卉早被雨打烂,剩下干秃的枝干,她把两盆花搬到外院,整理半天,总算收拾完。
隔壁胡婶在晾衣服,看见梁晓,招呼:“梁晓你回来了?”
“昨天回来的。”
梁母苦着脸拿布擦着刚买不久的沙发,“这次的台风讨厌死了,我这刚买的沙发就成这样了。”
胡婶说:“你这也还好,听说王梦家水到现在还没退呢。”
梁晓转身进去。
胡婶瞟了一眼,凑近一点,“哎我说琴姐,你家梁晓真和蒋信安掰了?”
梁晓闻言皱了眉,“什么叫掰了?我家梁晓甩的他。”
胡婶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听说蒋信安带了个女大学生回来呢,那模样娇滴滴的,人年轻得不行。”
“他回来了?”
“是啊。”胡婶说,“那阵仗,苏文秀都快敲着锣挨家挨户宣传了,说蒋信安准备回家自己干,门槛都快给踏破了,一个一个的夸少年英才什么的。”
梁母脸色不善。
胡婶问:“哎,你们梁晓什么时候也招个金龟婿回来,最好把人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