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沉浸在情欲浪潮里,一时恍惚。
萧峰山的茅草屋在山脚下,附近距离最近的邻居也须走上好些路,所以这附近一向很安静。
但外面人声逐渐鼎沸起来。
萧峰山扯过薄被,盖在许钺身上,“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说完快速穿好身上的衣服,推开门走出院子。
只见外面为首之人拿着火把,肆无忌惮地叫嚣,喊着许钺的名字,后面还跟着几个壮汉,一幅来势汹汹誓不罢休的模样。
萧峰山身高体壮,平日里不与村上人多交谈,面冷寡言,眉毛一竖,漆黑冷淡的双眼直直看着人就能把人吓跑。
而此刻他正这么看着对方:“刘河,你做什么”。
刘河就是那刘屠户。
刘河外强中干,气势立马弱了一大截,“做做什么,你抢了我媳妇儿,还问我做什么?”
说到这儿刘河马上挺起胸膛,“许家父母早就答应好了,银钱都收下了,要把许钺给了我,谁知趁着我去镇上卖猪肉的空档,才三天,竟把许钺给了你,我今儿个来就是来讨个公道,要么把许钺给我,要么把钱给我,当然,现在还钱已经不是这个价格了”。
刘河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自己占理,后面几个同伙听此一言更是不断起哄。
刘河顶着肥硕的身躯摇头晃脑,萧峰山眼里一阵厌恶与不耐烦。
“既如此,你该去找许家父母,而不是到这里来找我!”
萧峰山大声一呵。
震得现场鸦雀无声。
“你你你,你以为我怕你,萧峰山,不过一个穷猎户,大声嚷嚷什么,你也不必着急,许家父母我已经叫人去叫,这会儿该到了,我们好好对峙对峙,大不了上公堂,让县老爷好好评判评判这事儿”。
刘河闹事不闲事儿大,他必然要从此事中获利才肯罢休,心里打的一个好算盘。
许家父母将将躺下,就被响破天的敲门声震醒,紧赶慢赶来到山脚下。
“好啊,好啊,这下都来齐了”,周围聚集了许多乡亲父老。
“许家的,你们收了我的银子,却将许钺给了别人,这是收两家银子只办一件事儿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让你们许家全占去了,我刘河虽姓刘,但却是地地道道的萧家村人,你们许家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诓骗我?”
刘河激动起来,身上的肥肉一晃一晃。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许钺爹走上前,双手交错不停揉搓,“刘屠户,这定然是个误会,昨儿个峰山来提亲我们就已经把你的钱给你退回去了,你定是误会了”。
刘河冷笑一声,“误会?”
“如何是个误会,我真金白银十两银子给出去了,你说退回我可没收到,你们是怎么退回给我的?”
许钺娘赶紧插嘴,“是让我那大儿给你拿去的”。
许钺走出门时就听到这里。
事情前因后果他已经了然于心,无非就是许业趁人不注意拿这十两银子自己花去了。
“我就说嘛,原来是你那好大儿,那可真是情有可原了,谁不知道你们家大儿子最近在镇上春香楼里包了个头牌,一掷千金,好不快活,原来是拿着我的银子快活去了!”
刘河一看见许钺,便色眯眯盯着挪不开眼,刘河就好这口,所以愿意出十两银子买下他,一般女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萧峰山挡在许钺身前,面色冷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刘河,“眼珠子还想要的话,就收起你的眼神”。
刘河摸着下巴,猥琐地笑,“这就护上啦?看来是尝到滋味了,不如给我也尝尝,银钱我就算了”。
萧峰山举起拳头二话不说一拳挥了过去,他时常与山中野兽搏斗,力量之大常人难以承受,刘河又是个银样蜡枪头,空有一身肥肉,一拳就被打趴在地上,鼻血直冒。
被打断的情事正好无处发泄,萧峰山忍的够久了,拎起对方的衣领接二连三挥舞,他一向不好惹的形象在这一刻具像化,村民们惊恐地看着他,纷纷后退远离。
只有刘河微弱地求救声,“救命,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要报官,救命……”
“萧峰山,可以了”,许钺上前拉住对方,真闹出人命,就麻烦了。
而一旁许钺娘,秋芳见此状,赶紧哭呐喊出声,“苍天呐,不能啊,我们许业不会做这种事”,哀嚎声盖过人声,许钺心想天塌也不过如此,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天塌么,硬生生拿出十两银子堪比割肉,更何况还听见许业包头牌,这以后还怎么给许业讨媳妇儿,秋芳索性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刘河带来的人不乐意了,钱没要到,媳妇没弄回来,还被打了一顿。
“杀人了,杀人了,萧峰山杀人了”,于是开始大喊起来,“反了天了,竟然在萧家村发生这种事儿,不占理的人反而把刘屠户打了一顿,还有没有天理,报官,报官,今儿个必须衙门见”。
萧峰山冷笑一声,“衙门?上京城我都不怕你”。
———
许钺坐在炕上,一阵空虚。
萧峰山跟着他们上衙门去了,临走前只交待,“在家等我”。
他内心充满担忧,他可不想刚嫁人就死丈夫,但是萧峰山临走前眼神十分镇定沉稳,这让他留有一丝心安。
天翻鱼肚白,他也躺不下去,干脆找些事儿做。
至于许家父母,他也不想管,在他看来纯粹自作自受,活该。
许业就是个扶不起的啊斗。
许钺红着脸将床铺打扫了一番,想起昨天自己竟然敏感到高潮了三次,而萧峰山一次都没发泄,紧要关头还出了岔子,就懊恼不已。
许钺,你真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重生到古代竟然这样把持不住,镇定,你要镇定一点。
许钺将昨日席上剩下饭菜热了热,随便对付一口,烧柴火时还不小心烫到了手,“嘶”,许钺上一世其实很喜欢田园生活,但并没亲身尝试过,来了这里大半个月,被许家压榨得狠了,稍微能做一点,不过现在他竟然有点想学。
萧峰山院子里有口井,而许家没有,有水源实在太方便。
许钺去一旁小房子里拿过昨天换洗下来的衣服,决定边干活边等萧峰山回来。
小院子里有口井,有个石头桌,一个小板凳,一根晾衣绳,陈设简单,非常符合萧峰山这个粗糙的单身汉人设。
时间竟这样过了两天。
许钺终于有点着急了。
这天一大早,许钺正准备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钺钺啊,钺钺在不在?”
便宜娘的声音,没听到答复就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来。
“原来你在啊,怎么喊你都没反应?”
秋芳自顾自说话,就在那小板凳上坐下来。
许钺心里有事儿,压根儿不想搭理她,心里想着那个还不算熟悉的男人,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开始牵挂他了。
“钺钺,你刚成家,我知道不应该说这种话,但是你哥这回捅的篓子太大了,家里实在承受不住,钺钺,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
许钺娘自说自话也不管许钺有何回应,听的许钺心里一阵厌烦。
“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别说”,反正我也不想听,许钺咕哝着。
“钺钺”,秋芳搓搓手,“萧峰山拿来的彩礼十二两八,你出嫁那天杂七杂八给你添置一些,花去一些,余下不多,可是这刘河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双倍归还他,我们怎么拿的出来哟”。
说罢开始抹眼泪,眼泪也很听话,说来就来。
双倍那就是二十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甚至可以盖一座新房,或是置上六七亩良田,而两亩良田就是四口之家一年的口粮。
许钺冷哼一声,“娘,给我添置的东西500文钱不知有没有花足,您到我这儿来哭也没用,该好好管管大哥才是,要说银子,您应该清楚我才嫁过来三天,和萧峰山才相处了一天就因为这些个破事儿人都去衙门了至今都没回来呢,您找我哭,我找谁哭去!”
“钺钺,二十两银子不是让你全部拿出来……”
“你还想让我全部拿出来?”
要放在上一世,许钺能一巴掌呼过去。
“十两,只要十两,另外的我们再去想办法!”
许钺看着对方一脸纠结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娘,没有,我没有,萧峰山也没有,实在不行您把田卖了吧”。
秋芳拍桌而起,“胡闹,那可是上好的水田,是说卖就能卖的么,卖了我们吃什么?”
“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些,萧峰山两天没回来了,我要去看看,银子的事儿你找爹想想办法,我无能为力”。
许钺不耐烦地推开她,明里暗里赶人走。
“他不是回来了么,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那刘河一大早就到家里去闹啊,娘真是无路可走,只能投井了,钺钺”。
许钺扭头诧异地问道,“回来了?”
好啊,回来了也不回家,害得他提心吊胆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