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觉得那声音里含著几分不怀好意,背脊处寒得一抖,却仍是谢恩了站起来。司徒比他高了一个头,又是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婴宁瘦小的身子站在高大的端卿王爷面前,显得更加娇弱和无辜。那种压迫感叫婴宁窒息,想到命运的无端渺茫,颇为茫然无措地呆立在原地。
司徒凑近了他,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在他耳边低语:“本王把你调到身边伺候可好?”
明显感到婴宁的身子又是一僵,水灵灵清莹莹的两只雪亮黑眸里满含惊讶,看了一眼不似玩笑的司徒,受惊似的又低下头去,遮住眼眸的长睫不住煽动。司徒看到他微微张了口,像是惊呆了一样不知如何应答,几番张合下,只知道张口结舌地说著:“奴、奴才……”
轻笑一声,眼底那分戏谑和阴冷闪现,司徒冷冷开口:“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难为你身在浣衣间,还有这样好的手段去拉拢楚君殿下……本王的楚君既然都开口为你说情了,本王焉能不给这个面子?”
婴宁的脸色蓦然惨白,他与楚君相交,却未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还惹来了司徒的误会,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慌慌张张地跪下磕头,道:“王爷明鉴,奴才不敢。”
司徒其实心知肚明,婴宁没有那个胆子借楚君争宠,况且这两人的相遇,暗地里也少不了他一手的推波助澜,只是心里不痛快,忍不住想要为难他,才会语出讥讽。“从今日起,你就在本王身边当值,我会交待下去,免了你杂役房的劳役。”没有理会婴宁的话,自顾自地说完,甩袖回案边做好,淡淡道:“跪安吧。”
婴宁内心一片凄惶,见司徒似是早有决断不容更改,便谢了恩,脑子晕乎乎的搅成一团乱麻,倒退著走出书房。
待他退出以後,屋檐略有响动,一个黑袍人从房顶上落下,面挂黑巾,投上还罩著宽大的连衣帽子。看样子在屋顶守了有一会了,只等到婴宁告退才现身,单膝跪下,声音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王爷交待主子办的事已经备好,主子要奴才请示王爷,何时可以施行。”
司徒面容冷肃,眼神落在恭敬下跪的人身上,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尽管把消息放出去,只是小心别出了纰漏。”
黑袍人躬身道:“王爷放心,影盟办事自有分寸。”
司徒一点头,黑袍人又恭敬施礼告退後,复又挪身消失了行迹,身法诡异,一闪即不见人影。司徒见此能力,心中也宽心几分。数年积累的仇怨,小小报复却动用到了暗影盟的力量,可见司徒心中的怨结之深执念之重。
须臾便有下人入内禀报,说端泽王求见,司徒听後,脸上一片阴郁,冷冷一笑,带了几分恶狠狠地说了句:“来得到快。哼……也好,还不快去请端泽王爷前厅等候,好茶侍奉。”面色冷酷,声音低沈:“本王许久未见三哥,想念得紧呢。”
青天白日的,那个传话的侍仆硬生生被这诡异的语气逼出了一身冷汗。
回头却又将婴宁召唤了来,小人儿缩著身子,不安地看著司徒明显成倍爆发的怒意和阴翳,暴雨欲来似的,心跳得厉害,被司徒那双利目一剜,周身竟隐隐泛起几股疼痛,仿佛那两道目光已化为有形,将他扯碎撕裂。
司徒用力抓著他的下巴,用要捏碎他颔骨的力道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