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竖起拇指,笑了笑“我看她长大。”伸出左手比了一个高度,比饭桌高处半尺。
游松看他动作点点头,吸了口烟,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半晌后,又问:“她是白族人?”
老胡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不经意说“她七岁...被捡来,很乖。”
游松一滞,烟举到嘴边忘了动作。
“她不是本地人?”
老胡条件反射去看周围,那几人光顾低头吃饭,并没听到这边对话。
他低头扒饭,察觉自己说多了,便不再回应。
他不答,他也不再问。
一根烟燃尽,他起身出去。
张硕嘴里鼓着饭,‘唉唉’两声,“你上哪去?”
他没回头:“透透气。”
张硕喊;“那你别走远啊,一会不好找你。”
游松来到室外,这会太阳比刚才还要毒,周围基本是游客,都披肩、墨镜、遮阳帽的打扮,就连男人也大多带了遮光镜。
他走到背阴角落坐下,一会功夫,后背已被汗液浸湿。
他一条腿踩在石板上,翻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小小的蓝色箭头动了两下,最后稳住。
上面显示地名,三个字:板桥乡。
***
饭馆离余男阿婆家没多远,走路要一刻钟,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她开了老胡的车回来。阿婆家和老胡家是邻居,他平常在大理拉活,周末才能回家一趟。
余男把车停在路边,去副驾提出黑包,进院子前,她把左臀口袋的钱分出一大半塞到黑包里。
她软软叫了声“阿婆”。
阿婆在房下纳鞋底,她头顶挽髻,外包蜡染的布帕,穿着蓝色对襟上衣,领口点缀素色花纹,蓝裤子,黑布鞋。
阿婆听了声音抬头,一见是余男,高兴起身迎过去:“我家男男回来了?带游客了?”
余男把东西放下,拉着阿婆坐在门前矮扎上,“是啊,我回来看看,顺便给您带点东西。”
阿婆捂唇咳两声,嗔怪道:“又乱花钱,自己多攒点,做嫁妆。”
“我要再陪阿婆几年。”余男笑着说,她轻拍阿婆的背,帮她顺气:“您感冒了?”
阿婆不住的咳“没事,可能凉着了。”
余男起身给她倒水,阿婆喊:“把屋里的铝盆端出来。”
铝盆里装了满满的琵琶,阿婆拈了一颗,剥开外皮,露出黄橙橙的果肉。
她把琵琶塞到余男嘴里,咬一下,清凉多汁,甘甜爽口。
余男说;“阿婆,搬去大理和我住好不好,让我照顾您?”
她和她说过不止一次。
这次阿婆还是摇头,“住习惯了离不开,你时常回来看看我就行。”
余男握住她苍老的手,抿紧唇。
时间紧迫,她并未久留,阿婆送她出去,在门口欲言又止。
余男咬咬唇:“振阳哥最近挺忙的,我回来他还要我带话,让您注意身体,他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您别记挂着。”
阿婆似乎一直等着这话,却嘴硬说:“我不惦记,你们平平安安的就行。”
余男低头,没说话。
阿婆摸着她脸颊:“是我们阿阳不争气,我也没福分有个疼人的外孙媳妇。”
“做您亲外孙不是更好么!”
阿婆忙不迭地:“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