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听罢冷冷一笑:“亲弟弟又如何,吃我的喝我的,不说心存感激便罢了,便只瞧着我是他大哥,也不该把我的人置于死地。我只不管不问,没有施加报复,已是看在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分上了。还要我施救,他的脸难不成金子做的,恁得值钱?”
苏氏听了气得浑身打哆嗦,一边儿的薛三郎却在此时尖声叫了起来:“不过做得几笔生意,赚得几许银子,横什么!小爷吃喝靠的是父母,你算哪根儿葱,想要养小爷也要看小爷乐不乐意叫你养。”
薛二郎听罢嘿嘿一笑,随即瞪起眼吩咐道:“既不靠我养,那正好。便是两兄弟分家,我身为长兄也是大头,这金丰园我是要定了。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早在两三年前,这薛家宅子里头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便已是薛二郎了。薛三郎虽是薛家三少,实则只是个养在豪宅深院的单薄影子。
兰香阁此番都是薛二郎的心腹,自然只把薛二郎的命令当圣旨,于是当真去抬薛三郎,要把他往外扔。
苏氏顿时嚎啕出声来,跺着脚大哭:“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唱起兄弟阋墙吗?”又指了指薛二郎怀里头的顾扬灵,恨得咬牙切齿:“就为了这只九尾狐狸精?”
安氏一旁立了许久,断断续续也听了个大概,虽是不晓得自己相公如何又突地发狂,非要害了那顾氏,然而想起那次顾氏毫不犹豫的相帮相助,这才有了哥哥如今备受赏识的锦绣前程,如今她却因着自家相公的缘故,雪白着脸,圈在棉被里瑟瑟发抖,不由得心生愧疚来。
只是也不能当真叫二伯把相公扔了出去,忙走上前给薛二郎福了福,道:“二伯息怒,三爷素来性子乖张,二伯是哥哥,还请二伯大人大量,莫要与三爷置气。”
顾扬灵虽是深恨那薛三郎跋扈不讲理,手段又毒辣,险些害了自家的性命。然而她一日要在薛府里过活,便不得不敛起性子,哄着自家凡事都想开些。
那外头虽是阳春三月,可薛三郎素来身子不好,若是二爷一时性起,真把他扔了出去,万一有个好歹,苏氏那里还不把账都记到她的头上,把她给恨死了,她毕竟是薛二郎的生母,是薛府的当家太太。
最要紧的便是安氏,好容易怀得身孕,若是骤然没了相公,可要如何伤心,若是因此动了胎气……顾扬灵立时便想起了她那夭折的孩儿,于是也开口唤道:“二爷。”
薛二郎回头见得顾扬灵目露恳切,心里先是一软。再一想,那毕竟是自家亲兄弟,也不能当真要了他的命,于是也不回答,只道:“赶紧的,再多烧几个炭盆来。”说完,自己抱起顾扬灵,“蹬蹬”往楼上去了。
这便是退让了,苏氏松得一口气,却是一想起方才,二郎对着顾氏温和顺从的模样,心里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边儿的薛三郎冻得满面青白,却还是咬牙呲舌,待要张口还嘴,却觉得脸上一暖,安氏泪眼汪汪看着他,满眼都是毫无遮掩的心疼。
一腔子怒火“咻”的熄了火,薛三郎抿抿唇,哆嗦道:“你还有着身子,来此做甚?哪个不长眼的说给你听,叫你心急。”
安氏抹抹泪,道:“夫君莫要管其他,先换了身上的衣衫才是。”说着唤了小厮,拿了屏障来,叫薛三郎在里头遮掩着换了衣衫。
苏氏见得他二人倒是相亲和睦,虽是心里头莫名的有些不悦,然而想着安氏如今有了身孕,没来由就看她顺眼了许多。便坐在一侧,只看着安氏吩咐下人,仔仔细细地伺候着薛三郎。
闹剧一般总算是谢了场,薛二郎自然是气得要死,可做下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