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听了立时皱起了眉,道:“太太闲来无事最爱无事生非,你且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便是,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把顾扬灵的另只手也攥在了手心,信誓旦旦道:“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再怀上一个。至于太太,她说什么你都莫要多想。你只放心,我再不会寻了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叫她们生了坏心来害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顾扬灵心头一蹦,这可真是正是瞌睡便有人递了枕头过来。于是慢慢抿起唇,脸上浮出一抹仿佛春月秋香般妩媚的笑来:“若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薛二郎哪曾见过顾扬灵如此娇媚含春的笑,倒是晃了一回神儿,然后迅速把手里的一双柔夷重重地握了握,语气颇为坚定道:“必定是如此的,灵娘只管放心便是。”
等着吃了午膳,薛二郎被福安叫了出去,说是一笔生意出了问题,要薛二郎拿主意。待那薛二郎一离开,顾扬灵叫了红英进来,指着案几上一个纸盒子道:“这是那药方子里缺的一味药,你把它送去玉凤姑娘那里。”
红英应下,亲自送去了玉凤那里。
许是孕期里受了刺激,后头也是郁郁寡欢,心思忐忑,玉凤的胎像并不是很好。
便是顾扬灵同她一再保证,再不会把她送了他人,又总是送了养身子的补品贴补她,可玉凤仍旧忍不住害怕,忍不住伤心,人也跟着消瘦起来。然而肚子却是一天大似一天,竹竿一样清瘦的人,肚子上却鼓着个大包,瞧起来倒是吓人得很。
红英去的时候玉凤正在歇午觉,真儿接了盒子,一再地和红英道谢。
薛府富贵,玉凤这里其实并不缺吃少喝的,再者她毕竟怀着身子,便是太太那里从未提及半句,二爷那里也是淡淡的好似没这回事儿,可东院儿的姨奶奶却是一再照看,再三叮嘱,是以厨房里头的人,并不敢委屈了玉凤这里的吃食。
可玉凤的身子却是一日日消瘦下来,人也变得萎靡起来。叫郎中把脉,开得几副方子,然而方子里有味药材却是极难找的。薛二郎嫌麻烦,觉得顾扬灵当初身子那般娇弱也没有这么折腾,便愈发不待见玉凤,找药材也是懒懒散散地不尽心。
顾扬灵瞧不惯,冲着薛二郎发了回火,隔了几日,这东西总算是买了回来。
真儿道:“亏得有了姨奶奶照看,不然姑娘这里还不知道如何呢!”
红英是见着玉凤那副吓人的身子的,也是心有戚戚,道:“姨奶奶向来良善,不必过多言谢。只是姑娘这里你还需开导才是,郎中不是说了,姑娘本是身子康健的,百般不是,皆由心生。心里头想开了,便是不吃药也无妨的。”
真儿点点头,却是心里头暗自的叹气。想开想开,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呢!都是身怀有孕,受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是二爷的骨血,只想着姨奶奶那会儿二爷紧张的模样,再品品如今的滋味儿,哪里是那般容易想得开的。
这般过得两三日,这一日,莺儿忽的立在门前,说是想要见得顾扬灵一面。
提起莺儿,顾扬灵脑子里立时浮现了,那次梅园里莺儿骄纵跋扈的模样,并不愿意同她过多交往,便叫下人回绝了莺儿的求见。
然而莺儿塞了一根赤金簪子给那守门儿的婆子,又恳求她发发慈悲,再去替她说说好话儿。只说这事儿关系重大,言语间颇为恳切。
顾扬灵到底不是心狠的人,就叫莺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