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劝他干脆签了得了，“对方肯钱长期养着你，那还有什么说的。你先签喽，反正在私企混再久也就那样。”
“你跟好团签了后，又不影响你走仕途。你的精力应该在正确的方向。”
按照老李的意思，在私企混，天板也就在那了。所以眼下好团肯开高价，那林远不如先收了再说。今后一只脚在教育系统，另外一只脚在企业里，既能赚钱又不影响当官，何乐而不为呢。说不定以后官运亨通，好团还得反过来求林远庇护。
但是林远就是心里不得劲。
即便他离开好团之后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方向，他并未确定自己要去哪家公司，想要做什么。还是说干脆先好好读书，给自己放空一段时间。
林远就是单纯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我愿意把自己的工作成果拱手相让，虽然好团对这个工作成果的贡献主要就是提供了外卖数据而已。说破了天去，好团是数据提供方，我是数据利用方。我们明明是合作关系，但我现在没有要好团额外为算法去付钱，只要求对方别恶心我。
难道这很过分吗？”
李院长并未否定林远的说辞，“一点都不过分，但是法律条款管不到那么细。你在好团工作期间的所有成果，哪怕就是你坐在马桶上想出来的，那也是归好团所有。”
“但我已经把工作成果给他们了，我很尊重法律条款。好团现在要的是工作成果的复现过程，他们要的是我的工作经验。”
李院长只得安慰下林远，“软件代码这个东西，工作经验和工作成果的界线到底在哪，谁又能说得清呢。你哪有时间跟他们耗呀。”
“学校能否出面让好团息事宁人。”
李院长很无奈，“好团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你留下，或者是让你把算法的实现过程留下。他们的做法摆到台面上也是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
“我知道，对你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来说，确实不和情理。但是以it行业的不成文行规来说，好团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林远算是彻底明白了，“我懂了。以对待社畜的标准来说，好团做的很够意思了。但师父，我是人，我想当一回人，这回要是当了社畜，我心里憋屈。”
“憋屈啥呀。多少人想当这个社畜还没得当呢，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你不能锋芒太漏了。作为校领导，我得劝你。因为好团跟咱们还有就业方面的合作，而且这事它就不光是影响好团和我们学校之间的合作。
别的企业也看着呢，我不能让一众企业对咱们学校计算机系的毕业生有成见。所以学校这次不能下场。”
林远打了个响指，“明白了，我不能破坏我校未来社畜们的口碑。”
“是这么个道理。作为师父呢，我更加得劝你，差不多得了。你说说你，我叫你抱张言大腿，你不肯。现在吃瘪了，你傲气啥呀。左不肯抱权，又不肯跪钱，你咋不上天呢。”
李院长看似说的刻薄，可也算是谆谆教诲。算是句句戳中林远行为逻辑中的谬误之处。
林远只得长叹一声，“那看来找我导师也没用喽。”
“不废话嘛。张老鬼那匹夫，你别看他平日里牛逼轰轰的。你让他去求求他老丈人，帮你把这次的事情摆平了，你看他肯不肯。”
李院长再次语重心长道，“人家给了你一大碗，而且还是放在桌上的。多少人想趴在地上吃都没机会，别挑了啊。要不你现在就去抱张言大腿，要不你就拿起筷子把眼前盆里的吃喽。”
林远深思熟虑后表示，“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你看着办吧。总之呢，我先给你打听下路子，准备好你撞完南墙后，我带着你一块上门负荆请罪去。”
李院长也并非就完全就不管林远了，这老登也算够意思的。虽然这手法看着着实让人生气。
林远无奈笑笑，“那我先谢谢师父了。”他说的很真诚，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谢啥呀。谁年轻时候没撞过南墙，你现在不撞以后早晚也要撞，早撞早好，快滚吧。”
林远私心里倒是对这老登又改观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