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碎裂声不断地响起,一道道裂纹从玻璃表面蔓延开来,原本透明的玻璃上从裂纹处开始变黑,直到整块玻璃都变成墨一般的漆黑。
“呜呜......呜呜呜......”
女人凄厉的哭声随即自玻璃下传来。
吴晓光浑身抖如筛糠,一股带着腥臊气味的淡黄色液体自他裆下溢出,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厕所角落:“不是我......林贱女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祁景川说:“你怎么知道这块玻璃下面关着的是林贱女?”
吴耀祖大笑出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他把那个贱女人关起来的啊!”
吴晓光大喊:“我关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不是我杀的!是吴耀祖!是吴耀祖杀的!”
吴耀祖一口浓痰啐在他脸上:“你他妈少往老子身上推!老子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晓光崩溃地大哭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啊!”
瘫坐在地的吴耀祖对祁景川说:“王成功,你看到了吧,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和我没关系,你放了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我给你钱,很多钱......”
祁景川冷冷看向吴耀祖:“别急,你也有份。”
吴晓光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此时只急着将吴耀祖拖下水:“王成功,不能放了吴耀祖,他才是杀人凶手,我没杀过人的,我只是把已经死掉的林贱女关起来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吴耀祖!是他!是他杀了招娣姐,还有床底下的二十具尸体,全部都是他干的!都是他!”
吴耀祖怒吼:“吴晓光!你他妈的找死!”
两个人用仇恨憎恶的眼神看着对方,无奈他们体力都消耗到了极限,无法继续厮打,只能用言语互相攻击。
·
而这,正是祁景川想要的效果。
要痛打两只恶狗,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们狗咬狗。
引诱他们在对方身上消耗体力和精力,才方便祁景川进行后续计划。
小小的一间厕所里,两个梦境生物急着向祁景川证明对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祁景川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很是荒谬。
直到此时此刻,林贱女凄惨的哭声就响在耳边,但他们对于自己犯下的恶行依旧毫无悔意,只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祁景川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他眼底一片清明,冷肃道:“宫乾,破!”
话音刚落,一声猛砸玻璃的脆响传来——
“咔嚓!”
玄阴界的玻璃彻底化作了碎片。
“呜呜呜呜......”
“呜呜呜......”
哭声凄厉而诡异,伴随着哭声的,还有一种肉体在地上拖曳的“沙沙”声响。
这声音叫人毛骨悚然,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阴冷的气息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然而,祁景川却并不觉得恐惧,应该感到害怕的人,不是他。
·
吴晓光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定定地看着那块玻璃:“不可能......不可能!”
“呜呜呜......呜呜......”
哭声和拖曳声越来越近,而后,原本是玻璃的地方,两条青白色的手臂从夹层里伸出。
“啪!”
两只手掌猛地拍在瓷砖地面,十根手指抠住地面,指节屈起,像是正在用力地从夹层中爬上来。
浓郁的尸臭味扑鼻而来,一颗头颅从夹层的洞中钻了出来。
“啊——!”吴晓光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林贱女......不,贱女姐,贱女姐我是晓光啊,你也很疼我的你忘了吗?不是我杀的你,真的不是我!”
林见女的上半身已经完全爬了出来。
她的头颅被砍断到只剩一层皮肉与身躯相接,脑袋坠向一侧,眼皮被黑线缝住,鼻子被挫平,舌头被割掉,一张脸颊面目全非。
吴耀祖也因这可怖的一幕而愣了愣,几秒后才喃喃道:“吴晓光,你他妈的下手这么狠,老子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贱女姐,不是我,杀你的人不是我!”吴晓光声泪俱下,“求你了,求求你别杀我,我求求你!”
吴耀祖大笑:“这个女的已经被你锁了太久,变成厉鬼了,吴晓光,你今天必死!”
林见女完全爬出了夹层,拖着两条青白色的腿,朝着吴晓光缓缓爬行。
吴晓光以为林贱女必然要来找他索命,恐惧地闭上双眼:“贱女姐,不是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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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祁景川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