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day7-4
阮嘉梨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有点闷闷不乐的。
她脑子里有很多事情,乱糟糟的。有姜小栀的话,有昨天晚上的事,还有早上站在校门口,走出两步,回身看裴时璟,犹豫着问他,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进去的时候。
裴时璟当时没说话。
黑发黑衣的少年站在树下,眉眼被晨光镀上一层浅金se,却挥不去冷感。
他只是看着她,未置一词。
答案却很明显。
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泡倏然被戳破,本就朦胧飘渺又不真实的梦境倏然被戳得粉碎。
好像那些东西都只是梦幻泡影。
她轻轻呼出口气,攥紧了书包带子,转身yu走。
脚步刚刚迈出,耳边风声呼啸时,却听见他轻声道,
“……放学来接你。”
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叹气的气音,似乎有点妥协的意味。
却也足够她一愣,然后生起些雀跃的欢欣。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呀。
缓慢地靠近,缓慢地走近。
如果她让裴时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学校近一点,离学生生活近一点,是不是就会升起更多的可能x?
她知道他那样的人,怎么样都会有很好的未来,但她还是想让他回到正轨上来。
回到人人景仰,繁花似锦的正轨上来。
校门口人cha0拥挤,放学的高一高二学生摩肩擦踵,吵闹而又叽叽喳喳地往外走。
阮嘉梨走在人群最后,搜寻张望着,既忐忑又紧张,紧紧攥住校服裙摆一角,既害怕他来,又害怕他不来。
不少同学路过,从前面挥手跟她打招呼。
“拜拜嘉梨。”
“拜拜梨宝,明天见!”
“明天见。”
阮嘉梨一一应过,回头时一不留神,撞上另一个人肩膀。
“……不好意思。”阮嘉梨连忙退开,立刻道歉,抬头时才顿了几秒,表情逐渐松弛下来。
林浩然好像也想笑,有点无奈,放下去扶她的手,“怎么又是你啊,学姐。”
“天天都见面,是不是有点太勤了。”
“是有点。”阮嘉梨点点头,附和道,还没来得及说道别的话,就听见两声指节敲击墙壁的响声。
“笃笃。”
不疾不徐,颇有节奏感,却好像又能从中听出那人的不耐来。
阮嘉梨顿了一秒,抬眼望去。
裴时璟站在路边的墙根底下,黑se卫衣兜帽拉到头顶,盖住大半张脸,下巴微扬,露出轮廓锋利的下半张脸,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眼睫微垂,眼尾平直而又锋利,看不出情绪。
少年极高,散漫松弛地半倚在墙边上,还是b周围的人高出一截。晚霞光线在他卫衣兜帽肩线处折角,随着轻微的动作变幻出光影,落在他下颌处,像一道分割明暗的界线。
他视线在阮嘉梨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到他旁边的男生身上。
没有温度的打量,从头到尾,上下扫了两眼。
而后兴致寥寥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阮嘉梨。
少年微微站直了身t,身t重心略一偏移,盯着她,缓慢开口喊她。
“阮嘉梨。”
声音平静,无波无澜,同样听不出情绪。顿了两秒后,下半句响起。
“过来。”
“……”
空气寂静两秒。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阮嘉梨转头跟林浩然说,然后没等他回复,就迈步往前走。
距离不远,几步而已,刚刚上前,就被人伸臂g住脖颈。
“……明天见啊,学姐。”
林浩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但阮嘉梨没能回头去看。
当林浩然在后出声,她下意识想回头的时候,肩膀上的手臂顿时一紧。
臂弯g住她脖颈,有力的臂膀环住少nv,随着他的步伐和动作向前。
几乎完全是被带着走的,连迈步都有些踉跄,更别说回头再道别了。
阮嘉梨只能下意识跟着他往前走,还因为怕摔倒而伸手攥住他的衣摆。
“……”
阮嘉梨一边跟着他的步伐,加快速度小步往前,一边悄悄抬眼,去偷瞄他神情。
他兜帽还没摘,半扣在头顶,唯有从她这个极近的仰视角度才能窥见全貌,还能看清少年分明的脖颈线条,与凸出明显的喉结。
他倒没什么神情变化,一如既往,只是右手揽住她脖颈,视线落在前,没看她,迈步挺大。
“……”
阮嘉梨都有点小喘气了,顺毛似的交代,“我没跟他讲话。”
偷瞄一眼,那人还是没反应。
长腿迈出,步伐笔直向前,以一种不容拒绝而又领地意识明显的姿态,揽住她往前走。
“就是偶然遇到的。”阮嘉梨都快要被带成小跑了,实在忍不住了,“真的,骗你是小狗!”
还是没有反应。
阮嘉梨实在有点跑不动了,蹙着眉喊他大名,“裴时璟!”
“你能不能走慢点?”
“……”
裴时璟终于垂眼,从头顶瞥她一眼,没说话,喉结滚动一瞬,还是缓慢地放慢了脚步。
“走那么快g嘛?累si我了。”阮嘉梨轻松许多,小口喘气,感觉喉咙发g,忽地开始颐指气使,习惯x要求,“你去给我买雪糕吃。”
空气沉默片刻。
裴时璟顿了两秒,缓慢挑了挑眉,垂眼看她。
“?”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正逢路口红灯,两个人站在路边斑马线旁,停在一小级矮矮的砖瓦台阶上。
面前车辆穿行,车水马龙,红灯在倒计时,身侧与身后陆续站满人群,嘈杂纷乱,留两个人站在人群中,或抬睫或垂眼地对视着。
空气好似寂静一瞬。
阮嘉梨顿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似乎超出了现在的界线。
尽管是之前很常见的话语,但好像时过境迁,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离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已经很远了。
反应过来之后,阮嘉梨抿唇噤声,移开视线,去看红灯跳动的数字倒数,尽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三,二,一。
红灯跳跃成绿se,人流开始穿行涌动。
脖颈上的重量倏然一轻,束缚感消失,连带着那点t温与亲密好像也散了个g净。
裴时璟松开环住她脖颈的手了。
阮嘉梨顿了好几秒,缓慢地站直身t,垂眼望着地面上的斑马线,一步一步,在人cha0中,缓慢地向马路对面走去。
脚尖踩着柏油马路地面,仿佛能细数到那些颗粒和纹路,都是一样的粗糙和有裂缝。
斑马线重刷过,崭新洁白的颜料覆盖在原来斑驳的地面上,看似好像整洁g净如新,但踩上去时,还能感觉到从前的裂痕存在。
像用胶布重新贴好的镜子,一不小心,还是会被碎片割伤。
绿灯中的马路好像长得没有尽头,阮嘉梨被遗落在人群中,再抬眼时,视线里人群熙攘忙碌,都是陌生而行se匆匆的人,再难寻到熟悉的身影。
……是越界了吗?
相似的肢t接触和场景总让她不自觉放松警惕,潜意识里从不设防,还在原地期待一切都回到从前。
但他们之间已经隔着一条宽阔的缝隙了。
阮嘉梨站在马路另一端,沉默地停顿了片刻。
红绿灯再度变换,汽车发动机轰鸣,尾气和声响一同响起,再度从身后而过,川流不息,像一道阻断的溪流。
身后没有人了。
阮嘉梨顿了两秒,低头看着地面,迈步往家的方向走。
走出几步,身后倏然又传来一阵阻力。
少年的手臂从后往前,再度环过她脖颈,单手扣在她肩膀,小臂肌r0u绷紧,略一用力,把人往后带。
阮嘉梨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一步,跌进一个怀抱里——
脊背撞上宽阔而坚y的x膛,熟悉的冷冽气息又盈满鼻腔。
失重感尚未散去,心脏仍砰砰直跳。
阮嘉梨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塑料包装袋窸窣的摩擦声响。
眼前凭空出现一个雪糕袋子。
修长的指节松松拎着包装袋一角,还沾了些水雾。冷气遇热化水,水珠浅浅串联成线,在包装袋上缓慢下滑,流出分明而又蜿蜒的轨迹。
阮嘉梨顿了好几秒,缓慢地抬眼看。
裴时璟也垂眼看着她,轮廓被渐暗的日光晃成一个暗se的剪影,瞳孔却仍清晰。
平静,沉默,两秒后移开视线。
阮嘉梨同样。
她收回视线,伸手去接过那个熟悉的包装。
从前最喜欢的雪糕,两个人都没有忘掉。
沁凉的触感从指尖往上传,仿佛一种信号,让人心脏上的负荷倏然一轻。
回家的路还是同一条,沿着日落的方向,两个人还是并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却有一种年岁日久,与生俱来的默契缓慢地蔓延开。
仿佛不需要言语,就已经足够默契。
那种少nv时代隐秘的欢欣,以为期待落空后又被托举的温柔,实在太让人雀跃。
以至于好多年后,阮嘉梨想到裴时璟,还会想到这样一个时刻。
他们两个也曾经并肩走过平常的路,肩膀会在偶尔的动作间触碰一瞬,影子不远不近,被日落的光影拉得很长。
好像平常的每一个时刻。
当时只道是寻常。
57
/day7-5
走到单元楼下的时候,雪糕刚好吃完。
木棍和包装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阮嘉梨边回身边说,“你帮我拿下纸巾吧,就在书包边上……”
话还没说完,纸巾已经递上来了。
少年掌心躺着她那包纸巾,摊开递到她眼下,神情平静,而又若无其事,自然异常。
“……那个小包里。”
阮嘉梨顿了两秒,接过纸巾,拆开ch0u了一张,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裴时璟垂眼看着她,看她慢吞吞地擦了嘴巴,又轻轻ch0u出一张,慢吞吞地擦了手,再转身迈步,慢吞吞地去扔垃圾,然后才小步小步地走回来。
步伐迈得极小,慢得仿佛能踩si蚂蚁。
裴时璟:“?”
他很轻地挑了挑眉,看着她,“不想回家可以去我家住。”
“……”
“不行。”阮嘉梨说,撇嘴无言地看他一眼。
“今天真的要回家了。”
裴时璟懒洋洋嗯了声,双手cha兜,问,“那你怎么不走?”
都到楼下了,再往前两步就可以迈进楼梯间,上楼开门,进入家门,一气呵成。
但她没有。
她就搁这儿磨蹭,东磨蹭西磨蹭,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阮嘉梨又看他一眼,支吾道,“你怎么不把我送上去?”
裴时璟顿了两秒。
而后才垂下眼,依旧懒声道,“不想上楼。”
“……哦。”阮嘉梨说。
两个人还是对着站着,没有一个人先动。
阮嘉梨垂着眼,用脚尖踩着地上的砖块,一块又一块,无意识地反复来回着,总之,就是有点不想走。
她犹豫了许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抿了抿唇,抬起头来,
“你……”
“再磨漆都要被你磨掉了。”
少年也恰好开口。
裴时璟的视线同她一样,从她脚尖踩的地方缓慢上移,扫过她发红的耳根,倏然顿了两秒。
“我什么?”
他问。
阮嘉梨顿了几秒,沉默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偏偏时机不对,刚开口就被打断,下定的决心都像泡泡一样飘散了。
这会儿他看着她,重新问了一遍,她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
“……算了,没事。”阮嘉梨说。
她垂眼盯着地面,攥住书包带子,转身往楼梯间迈。
“我先上去了。”
裴时璟在身后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他似乎还cha着兜,就站在原地,只是微微侧了下身,看她迈步。
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没继续问她刚刚想说什么,也没跟她说再见或者明天见。
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她想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接她。
si裴时璟。
阮嘉梨走进楼梯间,一边垂着眼在心里骂,一边抬起脚步,准备踩亮声控灯。
抬起的脚步还没有落下,倏然被人攥住手腕——
“……唔!”
那人手臂用力向后一带,阮嘉梨整个人往后倒,踉跄两步,脊背抵住墙壁——
掌心又覆上她嘴唇,压住她惊呼。
声控灯一无所知,还在安静地沉睡着,楼梯间一片昏暗。
落日已经彻底西沉,最后一丝光彩留在天边,从入口镀进一丝朦胧的光彩,映亮空气中漂浮的小小尘埃。
隔绝了所有视线的地方,楼道寂静无人,少年抵在她身前,垂眼看她,重新问了一遍。
“我什么?”
声音很轻,卡在会惊动灯光和她能听清的范围之间,吐字的气息涌入耳道。
阮嘉梨心脏砰砰直跳,一半是被惊的,一半是迟钝地随着他的问句回想刚才的想法,被羞的。
脸一路红到耳根,睫毛颤了两下,没说话。
裴时璟看着她。
视线从少nv颤动的眼睫,到泛红的脸颊与耳根,顿了几秒,了然道,
“要亲?”
“……”
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想法被他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点戏谑地说出,阮嘉梨感觉自己心脏都停了一下。
连呼x1都要屏住了。
脸更红了。
像有一把火在烧,一路从脸颊烧到耳根,薄红更明显。
她垂下眼,视线乱晃,从楼道灰白的墙壁到昏暗的水泥楼梯,再到木质扶手与略锈的栏杆,再到最后一抹余晖下的细小尘埃,眼睫乱颤,就是没敢看他。
心虚极了。
裴时璟顿了两秒,倏然偏头,极轻地笑了一声。
“是不是还在心里骂我了?”
“……”
阮嘉梨不说话。
他还在笑。
x腔轻颤,连着覆住她嘴唇的掌心都在轻微地颤动。
阮嘉梨有点恼了,伸手推了他一下,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
“外面那么多人呢,宝宝。”
他低下脖颈,呼x1拂过发梢和耳畔,在她耳边轻道。
“还是你想被看见啊?”
“……”
他知道!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站在那儿看戏!
之前买雪糕的时候也是!
阮嘉梨更恼了,屈起膝盖,想去踢他,被少年轻而易举地张开五指,摁住腿。
覆住她唇的掌心移开,阮嘉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吻就落下来。
少年低颈,露出冷白后颈上明显的棘突,冷冽的气息一同兜头罩下来,萦绕在她鼻息间。
唇齿相接。
他的气息从相接处渡进来,缓慢而又不容拒绝,以一种温和、冷静却强势的姿态盈满了她。
阮嘉梨睫毛颤了颤。
唇瓣相贴,鼻尖摩挲辗转,气息交换,温热的气流在两个人相接的地方往复交错。
平静,但亲密。
舌尖相触。
心脏停跳一瞬。
他缓慢地g着她,带着她,要她回应,要她跟他一起动作。
温热sh润的舌尖相互触碰着,舌面摩擦相贴,吻出轻微细小的声响。
水丝g连,喘息声渐重。
黏糊而又温情的声响。
阮嘉梨逐渐感到呼x1困难,感到心脏悸动,全身上下都在发软。
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住了他衣袖面料,紧紧攥成一团。
b之前的吻都要和缓,但那gu平静地掠夺的感觉依旧未散。
跟裴时璟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大多数时候平静淡然,但是窥见的只是海平面上的一角冰山。
藏在深海之下的庞大与幽暗,他们都无从得见。
呼x1被掠夺,舌尖被g缠,唇瓣被咬住。
辗转,摩挲,g连。
x腔里的空气全都耗尽。
要她浑身发软,只能依靠他而站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嘉梨的x膛都在急促地起伏着,感觉自己濒临窒息,裴时璟才终于退开。
只退开一点。
额头贴触在一起,气息仍然交错着,轻轻喘息。
h昏最后一丝光影在楼梯间的折角处消散,彻底沉入地面,万物沉寂。
裴时璟摁住她腿的手摩挲了一下,轻轻捏了下她大腿上的软r0u,看了她一会儿。
“回去吧。”
他低声道。
神情隐在夜se和漆黑的眼睫下,看不真切。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明天见。”
他说。
58
/night7-1
阮嘉梨上去了。
声控灯亮起又熄灭,一层又一层,脚步声轻轻,裙摆消失在拐角。
楼层不算高,周围安静,还能隐约听见钥匙开门声,还有轻微的说话声。
像是她妈妈招呼她说回来了,阮嘉梨轻轻应,还有几句简单的问答,声音轻而细小,然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几秒钟后,空气重归寂静。
声控灯闪烁两下,然后熄灭。
楼梯间重归安静与漆黑。
光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沉寂。
裴时璟站在原地,好片刻,才轻微仰了仰头。下颌线绷紧,脖颈线条拉长,少年喉结滚动,瞥了外面一眼。
夜se降临,梧桐树在风中摇摆,枝叶晃动,簌簌作响。
又等了片刻之后,他才收回视线,缓慢上楼。
隔音其实不太好。
老房子都这样,修得太早。
脚步落到三楼时,站在楼梯间,还能隐隐听见对面的说话声。
nv人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好好吃饭,早点睡觉,阮嘉梨都很乖巧地一一回应,说有呀。
静了两秒,nv人又问。
刚刚在楼下看到你跟小裴一起,好像是讲了两句话是吗。
阮嘉梨也静了两秒,说是呀。偶然碰到了,就说了几句话。
nv人接道,寒暄两句可以,还是不要走太近了,以前亲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跟他们家不太熟了,普通街坊邻居关系就好了。
后续阮嘉梨好像还在说什么,他没再继续听,垂着眼掏出钥匙开门。
拉开,进门,关上。
脊背靠在漆黑厚重的防盗门上,把对门的声音全都隔绝在外。
裴时璟静了几秒,才缓慢抬眼,眉眼平静而倦冷,视线触及家里,却倏然一顿。
一片狼藉。
原本整洁空旷的房子一片狼藉。
客厅里所有的ch0u屉被打开,文件、纸页等东西散落一地,目之所及的储物柜全都被打开,连橱柜都不例外。
惨不忍睹到像被洗劫过。
最里面的房间还传来柜子打开的声音,乱七八糟的物品被翻找,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还有nv人紧张而恐慌到几乎神经质的喃喃。
裴时璟顿了两秒,心脏缓慢往下沉。
他迈步往里走。
卧室也是一片狼藉,所有衣物全都散落在地上,床上,乱成一团。
一堆混在一起的衣物中间,打开的柜门前,瘦削娇小的nv人正在恐慌地翻找着什么东西。
“房产证呢?我房产证呢?”
“我房产证去哪儿了?”
裴时璟停在门口,看着她。
“……妈。”
“我房产证呢?”
这声叫喊好像并没有将她从混乱焦虑的状态中拉回来,nv人只是抬起头匆匆瞥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飞快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拉开客房的每一个ch0u屉。
“你有没有看到这套房子的房产证?”
“去哪儿了?是不是你爸拿走了?”
nv人一边念叨,一边往外走,目光神经质地四处扫过,试图出门,去别的房间里重新寻找一遍。
“……妈。”
裴时璟站在门口,又叫了一遍。
“你看见过吗?是不是你爸拿走了?你爸是不是拿去转给小三了?”nv人一边说,一边试图挤过少年身旁狭小的缝隙,从客房里出去。
裴时璟垂眼看着她发抖的手,看着她因为惊恐而细微颤抖的嘴唇,还有根本无法停住的目光,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妈。”
他伸手攥住她手腕,声音沉了许多,“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nv人开始挣扎,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的挣扎,“你放开我。”
她挣扎的力度太大,好像有一种不顾鱼si网破的劲儿,连眼睛都红了,疯狂地推他,试图ch0u出她的手腕,为此不惜将手腕扭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好像完全不怕自己受伤一样。
挣扎时,nv人的脑袋不住地磕上门框,碰撞发出闷响。
裴时璟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制住她,侧身去护住她的脑袋。
nv人就像没有知觉似的,还在不停地挣扎撞击,用力推他,嘴里不住念叨着,“你为什么要拦我?你是不是跟你爸一伙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年没怎么带你,你不喜欢我了?”
“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把我b疯,然后去认另一个妈?”
“房产证是不是你拿给你爸的?啊?”
“这套房子平时只有你在住,”
nv人越说越笃定,越说越有劲,好像在混乱之中找到了一个绝对的可能x,“你跟你爸是共谋!”
“你把房产证拿给他,他把所有东西都转给小三,还给我发照片!”
“你们就是想把我b疯,是不是?啊?裴时璟你说话!”
“你是我辛辛苦苦生的!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情绪愈来愈激动,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声嘶力竭。
“方少如!”
少年不得不沉声喊她名字,声音再没有一如既往的平静,短暂地让她安静一瞬。
“你自己早就把房产证拿走了,你不记得吗?”
裴时璟近乎完全箍住她,才能不让她在情绪极端、意识混乱的时候误伤自己。
方少如整个人被控制住,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看着他,怔愣了几秒,缓慢地重复道,“……我自己,把房产证拿走了?”
裴时璟垂着眼,盯着她茫然而又困惑的脸,盯着她根本无法落定的目光,感到心脏往下沉到深渊。
“……我不信。”
安静片刻后,nv人这样说。
“你骗我的。”
“你跟他一起骗我的。”
nv人笃定地喃喃道,声音愈来愈大。
“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裴远酗酒打人养小三,会养出什么孩子?嗯?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跟你爸串通好了,一起来骗我的?”
裴时璟原本用一只手护住她额角,以免她磕上锋利尖锐的门框折角,此刻她剧烈挣扎时也没有松开。
筋骨分明的手背猛然撞上门框折角,凸起锋利的棱角将皮肤划开一个极深的口子,再在动作中将伤口拉长,直至变得足够可怖。
血渗出来,顺着手背蜿蜒地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但方少如没有反应,裴时璟也没有反应。
她还在疯狂地挣扎着,以一种不惜伤害自己和别人的方式,企图逃脱这束缚。
痛吗?
痛的。
裴时璟在一次又一次的剧烈撞击中痛到手指微微蜷缩,但神情还是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垂着眼看她。
nv人全身都在抖,连声线都抖得不成样子。
“他为什么就是不和我离婚呢?”
“小璟,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就是不跟我离婚呢?”
“他能不能放过我啊?”
同样的位置不停地砸上伤口,伤痕愈来愈多,鲜血不断往下坠,落到nv人手上。
什么都不能让她苏醒。
话语不能,叫喊不能,束缚不能。
唯有鲜血能。
温热的血落到她手上,nv人的手指蜷了蜷,缓慢地低头看。
嘴唇还在颤抖,手也在抖,甚至还轻轻捻了捻那些血迹。
是热的。
刚刚从皮r0u血管里流出来的。
裴时璟的血。
如此漫长又难熬的沉默过后,如梦初醒。
痛苦,绝望,恍然。
好像一场大梦。
裴时璟缓慢松开她,看着她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进入另一种痛苦。
脊背逐渐坍塌,双手捂住脸,nv人像滑倒一样,沿着墙滑了下去,蹲在地上。
“对不起啊,小璟。”
“我真的受不了了。”
“妈妈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我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呢,小璟?只有你了,对不对?”
“妈妈只有你了,对不对?”
“你太优秀了,小璟。他指望着你给他养老呢,小璟。”
nv人蹲在地上,艰难地抬起脸来,满脸泪痕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到难以辨认,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优秀啊,小璟?”
“你变坏吧。”
“你变坏了,他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我也就可以解脱了。”
“求求你了,小璟。”
“妈妈求求你了。”
裴时璟木然地站在那里,看nv人抱着他的腿崩溃哭泣,卑微而重复地哀求他,像是一场天崩。
鲜血从伤痕累累的手背往下滑,蜿蜒流过指尖,再聚成水滴般坠落。
窗外是漆黑的夜se。
云层厚重,看不清一丝月光。
良久以后,他垂下眼,唇角带了点笑,轻声应道。
“好啊。”
你求我放过你。
可是谁又来放过我呢,妈妈?
59
/night7-2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进入睡梦。
但阮嘉梨没有。
妈妈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响声,大概已经睡着了。
阮嘉梨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0出手机看了看。
她半小时前给裴时璟发了消息。
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想问候两句。
少年人的情感大抵如此,心里有千言万语,但都无从下口,话到嘴边,落到键盘上,落到聊天框里,又变成了一句看似波澜不惊、平平常常的:
“你睡了吗?”
但对面的聊天框一直空白着。
裴时璟至今未回。
阮嘉梨又盯着聊天框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垂下眼,缓慢地退出,转而给姜小栀发消息。
【小栀,你之前是不是说有什么助眠的药呀?】
姜小栀秒回:【助眠的药?你要助眠的药g什么?】
【是药三分毒,泡脚喝牛n吧,实在不行吃褪黑素试试呢】
【都试过了。】
阮嘉梨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瞥了眼书桌上空的牛n杯,打字道:【都不管用,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行吧。】姜小栀回复她,【但我得去问问先,我没用过,也是听别人说的。问到了再告诉你,你先睡吧。】
【好。】阮嘉梨回她,摁灭手机,又翻了下身,闭上眼。
十几分钟过去,还是全无睡意,她有点烦躁地睁开眼,翻身下床。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感觉脑袋空空,又感觉有一千万件事压在心头。
……是因为妈妈下午的话吗?
她只是从楼上瞥见她和裴时璟放学一起回家,站在楼下说了两句话,都足够对她进行一系列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离对面那家人远一点,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之类的话。
……如果,她要是知道别的事情呢?
……裴时璟是不是也知道?
所以他才尽量保持距离,也不跟她一起上楼?
想到她上楼时,裴时璟站在楼梯口暗掉的灯光里,平静地抬眼看她,整个人都快隐在黑暗里,阮嘉梨就倏然觉得很难过。
x口闷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要跟很多人撒谎,才可以获得一个偷偷跟他见面和接触的机会呢?
明明他从前才是那个最受欢迎的、最让大家争先追捧的人。
阮嘉梨长呼出一口气,还是觉得x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于是披上外套,推开yan台的门,在摇椅上坐下。
已经彻底入秋了,夜se寂静,晚风微凉。
风吹过梧桐树顶,带下几片落叶,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让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阮嘉梨垂着眼坐了会儿,倏然听到对面的声响。
有nv人在哭,哭声压抑,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但听起来痛苦不已。
阮嘉梨顿了两秒,盯着对面漆黑的窗,轻轻蹙起眉。
……是谁?
是裴时璟他妈妈回来了吗?
好在哭声没有持续很久,也没有变得激烈,一直保持着一个压抑痛苦的状态,伴随着听不清的喃喃低语,听起来混乱不已,然后逐渐变低,直到消失不见。
窗帘还没来得及拉,卧室的门也没关,可以从门的方框缝隙里,遥遥瞥见对面人家走廊上的一小片景。
于是阮嘉梨看见少年的身影从走廊上擦过,黑衣黑发,快要融进夜se里,唯有手里拎着的,还有半杯水的玻璃杯反s光线,还在隐隐发光,
神情和情绪都看不真切。
……没睡?
又出什么事了?
……又在吵架吗?
还是,在打架?
阮嘉梨蹙起眉,犹豫着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再给他发条消息问一问。
指尖在对话框上悬停片刻,还没措好辞,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仅隔着悬空的一小片夜se响起。
少年推开门,身影出现在夜se之下,半倚着门。
他垂着眼,脖颈微低,单手笼着风,修长指节舒展,护住下颌前的地方。
然后“咔哒”一声响,火光在掌心与指间闪烁明灭。
气息流转,一阵白烟弥散,淡在晚风里。
而后他才抬起眼来。
视线猝不及防对上。
隔着遥遥夜se。
阮嘉梨顿了好片刻。
他点烟的动作实在太熟练,行云流水,从容不迫,阮嘉梨以往从未见过。
她只偶尔从他身上嗅到一些未散g净的烟草气息,混着他身上冷冽的气味,极淡,也不难闻。
也偶然看见过他指间随意而松垮地夹着烟,但大多数是在无人处,也总是在看到她的下一秒就不经意地摁灭。
这样正面地看他点烟的全程,她从未见过。
但当然,最让她诧异的不是这个。
让她诧异的是,他单手笼风时,冷白的手背上分明而又繁多的伤痕。
一道又一道,乱得毫无章法,像是在尖锐的地方仿佛砸过,最深的甚至可以看见筋骨,十分可怖。
他也没有处理过,血都快要凝固了,顺着手背的弧度向下,还有曾经蜿蜒流动的轨迹,触目惊心。
光看着都觉得疼。
阮嘉梨几乎是一下就蹙起眉,站起来,身t靠在yan台栏杆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又受伤了?”
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老这样,老有莫名其妙的伤?
少年顿了两秒,似乎是没想到她在这儿,依旧半倚在门边,只不过缓慢地换了下身t重心,手臂垂下,仍黑se长袖袖口滑落,盖住了手背。
他没说话,垂下眼,寻了个下风口的位置,半靠着,安静地将烟递到唇边。
阮嘉梨越看眉头蹙得越深,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往前倾身问他,“怎么不处理一下呀?好歹擦一下呀。”
裴时璟还是不说话。
阮嘉梨还想说什么,主卧房间倏然传来几声咳嗽,让她猛然噤声,不敢再继续。
两个人就这么在夜se下的yan台中对视着,一个焦灼急切,一个平静淡然,若无其事,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阮嘉梨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好不容易等主卧的声响过去,确定妈妈只是咳了两声,并没有醒,也没有起来的危险之后,拢了拢外套,犹豫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压低了声音喊他,
“你现在去开一下门。”
60
/night7-3
阮嘉梨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在客厅的医药箱里找到了纱布和碘伏,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棉签和胶布,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
夜晚时防盗门向来要反锁,扭动锁芯的过程会发出不小的声音,给她的计划增加了不少难度。
阮嘉梨屏息凝神,一点一点地挪动,直到顺利开门出门,再缓慢关门时,已经紧张到出了一身薄汗。
好在一切都还顺利,没有被发现。
她背靠在防盗门前缓了缓,侧耳静听了一下,房子内确实没有动静,松了一口气,提步走入对面的家门。
相b于她,裴时璟就显得自在多了。
毫无阻碍地开门,平静地瞥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阮嘉梨跟在他后面进来,反手带上门。
“你妈妈回来了?”
裴时璟背对着她,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往前走了几步,脊背微弓,膝盖轻屈,在沙发上坐下。
“那会不会吵醒她?”阮嘉梨还是紧张,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
裴时璟瞥了眼吧台上的白瓶,顿了两秒,否认道,“不会。”
“那就好。”阮嘉梨放下心来,几步走到沙发前,把怀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然后半蹲下,伸手喊他,
“手伸出来。”
裴时璟顿了几秒,没动。
阮嘉梨都没抬头看他,一边伸手,一边垂眼去拆棉签的包装,拆完了才抬起头,蹙眉喊他,“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
裴时璟被袖口盖住的指尖蜷了蜷,缓慢地抬起。
阮嘉梨嫌他递得慢,上前攥住他指尖,指腹相触扣紧,给他拉过来。
t温和触感好像留在指尖上,令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顿一瞬。
裴时璟不动声se地移开眼。
阮嘉梨强行忍住指尖蜷缩的冲动,垂着眼,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撩起袖口。
……全是血。
见到伤口的那一刻,阮嘉梨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她只觉得好疼呀。
近看b刚刚远看更加可怖。
手背上全是交错且极深的伤口,纵横排布,血都凝固了。
她抿着唇,停顿了片刻,然后移开眼,缓慢地眨了眨眼,才开始用棉签清理。
棉签沾清水,擦掉所有皮肤上的血迹,然后沿着伤口边缘,小心翼翼地清洗和处理。
她很细致,睡衣外面穿了件衬衫外套,家居气息很浓,此时半蹲在沙发边上,长发柔顺地散落,神情专注又认真,一点一点地清理。
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背上,以方便和固定,另一只手握着棉签,轻缓地擦过伤口边缘。
除了棉签的触感以外,还有她指侧擦过他手背的触感。
温热,轻柔,细腻,随着清理伤口的动作,在少年手背上小幅度地蹭动。
裴时璟呼x1停了一瞬,移开眼。
他手心下是她的膝盖,指尖往前延伸搭着,触在她大腿上。
温热的,柔软的,令人想触0的。
不刻意去看,反而让这种触感好像更清晰了,好像全身的神经都只留在手上,留在和她接触的地方一般。
裴时璟垂下眼,另一只手不动声se地蜷了蜷,呼x1沉了点。
阮嘉梨对此一无所知。
她认真地用清水清理完伤口,倾身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碘伏,手收回来,用棉签沾取,在伤口上轻轻点了一下,极其轻微,试探x的,然后抬眼看他,
“疼吗?”
“……”
裴时璟顿了两秒。
“不疼。”
他没看她。
声音很低,好像还有点哑。
……好奇怪。
不疼才怪。
阮嘉梨想着,垂下眼,身t后撤一点,重新开始为他的伤口涂碘伏。
等到手背上饱满又柔软的触感后退,棉签带着冰凉的yet触上伤口时,裴时璟的手臂才不动声se地放松了点。
他抬眼看她。
少nv低着头,微微弯腰俯背,专注地动作着。
眼睫轻微颤动,睡衣领口因为动作而下滑,露出一大片白皙的x口,还有轻微的起伏。
他昨天弄上去的印子还没消,浅淡,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存在感极强地留在那里。
阮嘉梨给伤口消毒到食指这一侧,又将身t压低了一些,握着他的手指,稍微斜了斜角度。
于是他感到有什么柔软、饱满的,不同于手指触感的东西,再度从手背上擦过。
温热,柔软,而又沉甸甸地压在他手背上。
“……”
裴时璟仰了仰下巴,喉结滚动一瞬,“好了吗?”
“没有。”阮嘉梨说,轻微蹙了蹙眉,把他试图后撤的手又拽回来,“你急什么?涂完还要包纱布呢。”
裴时璟只能沉默着任她摆布,偏头去看窗外的夜se。
但手上的触感实在太明晰了。
少nvx膛柔软的起伏,随着动作轻微在他指侧与手背蹭动,甚至还能在某些瞬间感知到顶端的凸起。
没有反应,只是很轻微的感觉。
阮嘉梨很认真,她完全没有感知到,还在小声碎碎念,“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呀?下午都还好好的,自己也不小心点……”
裴时璟不答。
这样的沉默一直到阮嘉梨包完纱布,轻轻抬起他的手,放到他自己腿上,缓慢而又小心翼翼,那架势不像他手背受伤了,像他骨折了。
“好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
“不要沾水哦,也要忌口。”少nv一边碎碎念,一边去收茶几上的东西,把用过的棉签和包装纸扔进垃圾桶。
“嗯。”裴时璟应。
阮嘉梨收拾完,站在沙发前看了他一会儿,“……那我先回去了?”
“……嗯。”
裴时璟应道,顿了两秒,缓慢地站起来,像是要送她。
阮嘉梨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最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那天她帮他搬秋梨,在进门处停顿纠缠片刻,偶然做了春梦的时候。
倏然想到那个梦,阮嘉梨抬臂去触0门把手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身后人也从后压上来,坚y宽阔的x膛抵住少nv单薄的脊背。
裴时璟伸臂半环住她,微微偏头低颈,气息落在她耳畔。
“……有点疼。”
他低声道。
阮嘉梨身t下意识绷紧,懵了两秒,“……什么?”
“伤口。”他重复道。
“有点疼。”
空气在夜se里浮动,连着人的心绪一起起落,心脏高高悬起,在x腔里跳动,久久无法落下。
直到身后人将下颌抵在她肩膀上,寻到她颈窝,眼睫垂下,在她耳边轻声道,
“能不走吗?”
61
/night7-4
吻是从耳根覆上来的。
气息落在耳垂,吻细密而轻柔地落在耳后与颈侧的皮肤,轻微的热意烘着,令人有些腿软。
指尖早就从门把手上滑落,攀在身后人环住她腰的手臂上。
阮嘉梨一边偏头去躲他的吻,一边担心,“……你妈妈还在家里……”
“不会发现的。”裴时璟在她耳边道。
吐字的气息轻轻拂过耳道,吻落在耳垂上。
绵密,细致,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要一一吻过。
阮嘉梨被他这种又有点q1ngyu,又有点纯洁的动作弄得心脏砰砰直跳,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待会儿还要回家……”
“待会儿回。”
裴时璟开始咬她。
齿关张开,将耳垂咬住,轻轻碾磨动作,一手绕前去揽住她,免得她身t往下滑。
“……”
阮嘉梨推也推不动,扭也扭不开,只能任他吻,还轻轻蹙着眉,扔下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伤……”
“不要紧。”
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他回复掉。
环在她腰上的手蓦然收紧,一阵发力,就将人翻过来,脊背抵住防盗门。
阮嘉梨整个人喘息又急又密,被他那两下咬耳朵弄得浑身发软,完全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把抵在冰冷的门上,低颈吻下来。
……好重。
吻得又深又重。
很激烈的吻。
不同于,提前4000珠+哈
为了不卡r0u我真是费尽心机,谁再看了忘记投珠我就把你们吊起来打pgu!!!
63
/night7-6
阮嘉梨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子里和眼前全都是一阵白光,像炸开的烟火,星星点点,恒久不落。
脑子像木掉了一样,根本无法动作,只能说什么是什么,裴时璟怎么弄她,她就被怎么摆弄。
于是等她稍微从恐怖的快感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带着拉下了k腰。
灰se宽松的休闲kk腰下滑,上衣被撩起一点,露出分明的腹肌与人鱼线,一直向下延伸到丛林地带。
腰间的手稍一用力,整个人被抱起,然后轻微翻转一瞬,就将两个人的姿势掉了个个儿。
跟刚才上药的姿势一样,少年双腿略分,坐在沙发上,脊背向后,松懒而又散漫地靠住沙发背。
如果不是腿间伏着恐怖而又蓄势待发的x器的话,裴时璟的姿态和神情甚至称得上是悠闲。
少年垂着眼,侧脸在黑暗中依旧轮廓分明,下颌线清晰锋利,鼻梁高挺,薄唇轻抿,跟他从前被老师叫上去解例题,或是在旗台下风轻云淡地念优秀学生代表演讲一样,没什么区别。
平静,轻松,随意。
唯一的不同在于,此刻他手上捏的并不是粉笔,也并不是屈指握住话筒,而是食指微屈,轻g住少nv的内k边。
分明的骨节闲闲g在细细的内k侧边上,小臂略一发力,手腕轻转,往下扯。
裴时璟垂着眼,视线落在她腿间。
ga0cha0过两次,腿间布料早就sh透了,一片泥泞,面料几乎sh到透明,贴在上面都能看到yhu的底se,被g住往下扯的时候,还能看到水yeg连。
晶莹的水ye一端黏在内k上,一端仍在x口流淌,随着褪下的动作逐渐拉长。
在空气中变得更细,更长,更透明。
丝丝缕缕,源源不断。
在暗夜里闪烁着细微的光。
直至拉到大腿中部时,才缓慢地被拉断,水ye变细,再到彻底断开,坠落在他身上。
阮嘉梨脑子懵懵的,双腿分开,半跪在他身上,双手环抱着搭在他肩膀上,腿间下方是少年的腹肌,没什么劲地垂着头,长发向前散落,意识还一片混沌。
直到tr0u猝不及防地被捏了几下。
少年伸手r0u她t,五指张开,饱满白皙的tr0u从修长的指间漏出,像雪一样莹白。
“抬腿,宝宝。”
裴时璟说。
阮嘉梨稍微回过点神,乖乖抬起一只腿,膝盖离开少年腿侧的沙发垫片刻。
sh透的内k从一边脱掉,挂在另一边的小腿上,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
脱掉了。
阮嘉梨垂眼看。
上衣没有完全脱掉,但是只剩一件单薄的短袖睡衣,纽扣还被完全解开了,从她的角度看下去,都能看见遍布指印的xr,还有起伏的肋骨与小腹。
下身更是完全脱掉了。
腿间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
再往下看,立在她腿心不远处的,是少年拉下k腰后露出的x器。
粗而长的yjg向上翘着,立在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尽头,立在暗se的丛林之下,还能看见小腹隐约的筋络。
……光看着就觉得涨涨的了。
阮嘉梨移开眼,将裴时璟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有点不想做了。”
她闷闷地说。
ga0cha0过两次,已经很累了,连跪坐在他上方都觉得腿软,只能靠抱着他稳住身t。
阮嘉梨收紧手臂的时候将头埋得更下去了一些,贴着他的脸颊侧,t也相应地往后顶了顶,sh滑的yhu不经意擦过柱顶,引起少年一声极低的闷哼。
“是吗。”
裴时璟垂下眼,更用力地r0u她tr0u。
五指屈起又张开,拉扯着腿间的花缝也开开合合,极具挑逗x,难免让人又有些情动。
阮嘉梨在他颈侧轻轻喘息了两声,腰肢没劲,又往下塌了一点。
裴时璟顿了两秒,偏头贴着她耳侧。
“可是你这样叫,只会叫得我更想做,宝宝。”
“……”
阮嘉梨感觉脸上在烧,抿唇抬起一点上半身,不贴着他了。
裴时璟偏头笑了声,两秒后,略仰了仰头,看着她,轻轻一挑眉,
“自己坐?”
“……好累呀。”阮嘉梨说。
她是真的有点累。
裴时璟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热衷于看她扑腾着哭,自己倒是没什么损失,就光是她累。
阮嘉梨想拒绝,又被他伸指去r0uy蒂,指腹打着圈儿碾压r0u弄,惹得x口又翕张着,吐出点水来。
“嗯……”
她腿一软,t往下塌,好巧不巧,将x口从yjg顶端蹭过。
那种要cha不cha,要蹭不蹭的感觉最磨人。
感觉热源和坚y都近在咫尺,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cha入x中吞吃,但就是蹭。
x器与x器黏腻地蹭在一起,从甬道中吐出的水ye沾到x瓣上,再被少年伸指扶着yjg蹭过,全都沾到顶端的guit0u上,让sh滑黏腻而又炙热的感觉沿着yhu上下传递。
“嗯……”
阮嘉梨挪了挪t,抿唇片刻,稍微松了点口。
“能不能不这样呀?”
声音细细小小,轻轻洒在他耳畔。
裴时璟几乎是立刻就懂了,轻微地挑了挑眉。
她想在下面。
想躺着受着就行了,不用自己来回起伏。
可是少年的答复也很快。
“不行。”
裴时璟简短地道。
放在平时,他可能会答应她,但今天他心情确实不太好。
就想看她自己扶着他,往下吞吃的样子。
想看她被c得在他身上抖,xr和tr0u一起发抖,连舌头都被c得伸出来的样子。
但是阮嘉梨不知道。
她只是蹙着眉,问,“为什么呀?”
裴时璟只顿了两秒,就神se自若道,“我手疼。”
“……”
“你有毛病吧裴时璟。”阮嘉梨眉头蹙得更深了,没被唬住,小声骂了他两句。
“刚才不觉得疼,现在就疼了?”
“嗯。”
裴时璟神se依旧自若,淡声接道,“就是刚才弄太凶了。”
少年又伸指去r0u她y蒂,用了点劲,打圈r0u弄,时不时轻轻掐两下,让快要停歇的情cha0又在身t深处涌动。
他还扶着x器去蹭她的x,坚y而腻滑的顶端在x口来回,沿着花缝上上下下,把水ye带到整个yhu,还偶尔陷进x里一点,引起少nv几声难耐的轻喘。
阮嘉梨有些难受地抓紧了他肩膀,仰起头小声地喘着。
“真的手疼。”
“刚才在你b里抠太久了,宝宝。”
少年瞳孔漆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还在轻声哄道。
——“坐吗?”
64
/night7-7
“……”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阮嘉梨真的被他磨得受不了了,呼x1急促,x膛起伏,抿唇小声骂了句别乱说话,还是缓慢地沉腰。
坐姿原因,t本来就是翘着的,缓慢塌腰的过程中,xr向前顶,纤细的腰肢拉长,x器顶端抵上x口。
“……唔。”
一声闷哼。
阮嘉梨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纤细的手臂环住他脖颈,手肘搭在他肩膀上,脸颊相贴,气息交错,是极其亲密的姿态。
xr时不时随着动作蹭上他的x膛。
少nvx前起伏恰到好处而又不过分夸张,柔软饱满,沉甸甸地向下坠,随着动作轻晃,rujiang蹭在少年的t恤上,被面料轻磨剐蹭,快感su麻微弱,但连绵不断。
……像是ziwei。
阮嘉梨抿了抿唇,将感知的重心放在身下。
x器向上翘着,挺立而又坚y,她晃了晃腰,将位置对准,然后一点一点,缓慢地往下坐——
“……嗯。”
两声低低的喘息同时响起,或轻软或低沉,交织在一起。
感官神经狂跳,电流一般的快感从相接处传上来,让人大脑狂发讯号。
x道因为异物感和姿势而收缩着,紧密地包裹着堪堪吞进去的半个x器顶端,令人额角青筋直跳。
裴时璟伸手扣着她后腰,垂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看少nv小腹生理x轻微筋挛着,x膛起伏鼓动,腿根打颤,缓慢而艰难地往下坐。
看sh漉漉的x口被x器撑得大开,两片花瓣被撑得贴在泥泞的x口两端,粉x收缩翕张着,缓慢地将x器往里吞。
……好酸。
好胀。
阮嘉梨控制着自己下去的时候,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yjg上b0发虬结的筋络,凸起不平地剐蹭过x壁。
媚r0u被cha得大大地舒展开,青筋毫无阻碍地碾过每一寸软r0u,快感与饱胀感愈来愈深,让少nv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正在被填满与贯穿,腿根无法控制地发软。
裴时璟不动,就全靠她一个人吞吃。
腰肢轻微一晃,x器上翘的顶端偏移,猝不及防撞上x壁凸起的软r0u——
“……唔啊!”
快感让人筋挛发软,阮嘉梨双腿猛地一颤,浑身泄力,大腿一软,就这么直直地坐了下去!
剩下的半截x器猛然被甬道吞进,顶端破开x壁软r0u,直直cha到最深处!
“……嗯啊!”
“……嗯……”
少nv仰头尖媚的sheny1n与少年低低的闷哼混在一起,x道收缩,包裹x1shun着x器。
yjg在x里跳动。
爽得人头皮发麻。
彻底坐下去了。
x器彻底被x道吞没了。
裴时璟盯着两个人相连的地方,眸se很沉,喉咙口发涩,仰头呼出一口气,伸指去r0u她tr0u。
五指张开,用力拉扯r0u动,还时不时用掌心拍她一下。
“动。”
他喊她。
阮嘉梨被进得太深了,感觉就这样cha在x里都快要软掉了,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小声地ch0u泣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扭腰抬t,小幅度地动作起来。
她是真的没劲了,与其说是动作吞吃,倒不如是更像磨蹭。
腰肢上抬一点,t翘起一点,yjg从x里吐出一点,还没来得及让人感受到出来的感觉,就又被整根吞入。
褶皱被c开,x壁媚r0ux1shun搅动,x器在x里来回,饱胀而又满足的快感让人将脚趾都绷紧。
与其说是在被c弄,不如更像是她坐在他身上ziwei。
腰肢乱晃,每次下落都没有定点,x器也前后不定地在x里cha动。
硕大的guit0u时而抵上左边,时而抵上右边,时而抵上正中的软r0u,变幻难测而又快速的快感让人想要尖叫。
“……嗯……”
“……唔啊……”
少nv抱着他,腰肢下塌,xr紧紧贴在他x膛上,柔软而又沉甸甸地压成扁扁的模样,rr0u从紧密贴住的地方溢出来,仿佛是什么雪白的流t。
r粒在少年x膛上的布料上蹭来蹭去,略显粗糙的布料脉络剐蹭过r孔,带来阵阵su麻的快感。
由上到下,由左到右,快速且高频地擦过,摩擦得两颗r粒都又y又胀,随着动作凸出,或者是被抵得下陷。
然后通过rujiang去感知那层布料下紧密相贴的,属于少年的,坚y而又宽阔的x膛。
她ch11u0,而他还衣冠楚楚。
只有贴住她小腹的地方,上衣被撩起一点,k腰半褪,露出属于少年人的有力腹肌,上下动作时,凸起而又块垒分明的肌r0u擦过她腿根。
整个人悠闲得不像话。
阮嘉梨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在快速的上下起伏中艰难地直起身,将细白的手撑在少年腹肌上,伸手去撩他衣服。
明明是非常简单的动作,却因为x器在x里ch0uchaa的快感而显得格外艰难,一动三喘,指尖都在发麻。
“……嗯……”
“……脱掉。”
她蹙着眉喊他。
裴时璟:“……”
少年眉峰轻微一挑,几乎要被她逗笑了。
他伸指按住她后腰连着t的凹陷处,把少nv抬起的t往下按。
“……嗯啊——!”
x道再度分毫不差地将yjg整根吞入,收缩翕张,x壁上仿佛有无数张嘴在x1shun,夹得他呼x1都发紧。
“你脱。”
裴时璟看着她说。
话音刚落,少年五指张开,一手卡上她腰窝,一手托住她tr0u,小臂肌r0u发力绷紧,带着她动了起来——
“……唔啊啊啊!”
裴时璟的动作远b她粗暴激烈得多,不再是小打小闹似的摩擦和磨蹭,少年有力的小臂扶住托住她,几乎把她整个人抬起。
x器在xr0u的x1shun挽留里向外ch0u去,又在他蓦然一松,少nv随重力坐下时,强y地破开x道,cha到最深——
“……嗯啊啊啊……呜呜……”
“……太深了……!呜呜……”
别说脱衣服了,阮嘉梨在他强y的带动下,连身t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年的手臂和腰腹都有力,五指箍在她腰上,托在她t上,带着她快速起伏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向上顶。
阮嘉梨整个人被抱起来,yjg从x里滑出,退到只有一个顶端还卡在里面,腰上的手又蓦然一松——
“——嗯啊!”
身t猛然下落,直直将x器吞吃到底,x瓣撞上囊袋,被毛发扎得轻微发痒。
快感灭顶。
x器在x内横冲直撞,快速来回,强y而又蛮横地cha到最深处,让整个人都在发软。
少年还在她下落的瞬间挺胯,一上一下,将x器往最深处送去,x口被撑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大小,yhu啪啪撞击着囊袋,在夜se中发出se情的r0ut碰撞声。
“嗯……呜呜……”
“慢、慢点……唔嗯嗯……”
手指艰难地撑在少年坚y的腹部肌r0u上,连指尖都在颤抖,小腹颤个不停,根本无法坐稳。
平坦的小腹不断随着动作收缩筋挛着,甬道因紧张和快感刺激而收缩,夹得yjg在t内突突直跳。
柔软的t瓣擦过囊袋,挤压磨蹭。
少nvch11u0的xr在他面前乱晃,随着动作一抖一抖,雪白的r波晃动,连带着rujiang的红蕊都晃得快要看不清了,格外诱人。
阮嘉梨真的受不住了,呜呜地叫着,胡乱说着太快了,可不可以慢一点。
或许她还有点记忆,有点教训,记得在这种时候要说求求他,带着哭腔一遍一遍地说可以不可以慢一点,求求哥哥了。
但是不管用。
x道内的x器好像蛮不讲理,愈发坚y炙热,粗暴而强y地破开软r0u,一遍又一遍地碾压着x壁,青筋剐蹭过每一寸软r0u,似乎想要把她调教成天生契合的样子。
yjg顶端重重顶上g0ng口,让人尖叫哭y着往后仰。
“……呜呜……我不要了……呜呜……”
“我不、我不跟你做了……裴时璟我讨厌你……”
“嗯。”
裴时璟眼也没抬地应,虎口卡住她腰窝,再一挺胯,将人用力往下按。
“你可以再说两句。”
“唔嗯嗯嗯……”
阮嘉梨被cha得胡乱扑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贯穿了,抱着他的脖颈,记得他吃软不吃y,开始胡言乱语地示好。
“裴时璟……”
“嗯。”
“嗯嗯……唔……”
她凑得太近了,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前,xr在他面前乱晃。
裴时璟一边挺胯c弄她,一边张口寻到一侧晃动的n尖,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嗯?”
齿关咬住r粒摩挲,舌尖飞快地从n尖上刮过,还x1shun出啧啧的声音。
一边在被吃n,一边在被cx,还是这个她在上面的姿势,阮嘉梨真的受不住,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小腹一ch0u一ch0u,快要被他送上ga0cha0。
“……裴时璟。”
“嗯。”
她紧紧抱着他,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和脖颈,落在少年因为发力而绷紧鼓动的背肌上。
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埋首在她x前x1shun,齿关咬磨n尖,感受到他额前的碎发扫在她x膛前,又痒又撩人,感受到她的腿根和t瓣每一次下落时,都会擦过少年的腹肌和腿根。
还有他的x器。
少年的yjg在她x内突突跳动,飞快地擦过x壁,以一种极快的速度ch0uchaa着。
每一次抬起都滑出到只剩一个guit0u卡在x口,每一次下落都整根吞吃没入,直到x瓣亲吻囊袋。
好近。
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近。
心跳,呼x1,快感。
所有触感都是同频的。
阮嘉梨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被c弄到意识模糊,腿根筋挛颤抖着,再一下就要ga0cha0。
她抱着少年的后脑和脖颈,小小声又喊了他一遍。
“裴时璟。”
“嗯。”
应的时候还在t1ann,有点模糊不清。
阮嘉梨喘息了一声,继续小小声道。
“……我喜欢你。”
“……”
少年动作蓦然一顿。
空气霎时寂静。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时间被无限制地拉长,空气暂停流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在无尽的下坠里,阮嘉梨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漆黑的发顶。
她感到裴时璟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呼出一口气,更深更重地挺胯。
少年依旧坐着,但探出一只手向前,半掐住她脖颈。
下颌微抬,漆黑的瞳孔在夜里闪烁,盯着她。
“阮嘉梨。”
他声音很轻,一字一句,一点听不出x器正在她x里飞速c弄,直直顶到g0ng口,马上要把她送上云端的感觉。
裴时璟看着她,指尖收拢,轻声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随着他的声音和神情一同加深,让人有些战栗。
裴时璟注视着她,眼尾平直而锋利,神情平静,吐字也轻,但危险的感觉却前所未有的重。
“你最好不是被c傻了,在说胡话。”
长指环在脖颈上,愈收愈紧,已经让人有了被扼住的轻微窒息感,混着x内高频深重的撞击ch0uchaa,阮嘉梨眼角泛泪,呛了两声。
“……唔嗯嗯……咳!”
“……没有。”
她眼眶很红,被掐着脖子,还是凑下来贴他。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脸颊都贴在一起,x1了x1鼻子,在sheny1n和喘息声中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你。”
她顿了顿,还是继续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不合时宜,莫名其妙,但又好像异常真诚的告白。
少年呼x1倏然一窒。
眸se骤沉,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少nv的影子,几秒后,又被眼睫垂下盖住。
脖颈上的手指和腰上的手指都霎时收紧,卡得人无法呼x1,喘不过气来,是一种绝对的支配感。
阮嘉梨呼x1顿时一停。
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人抱起来,整个人失重腾空一瞬,被扔到沙发上,强行抬起一条腿,重新摁着腰,重重地c进来——
像一种恐怖的狂风暴雨。
氧气无法进入x腔,濒临窒息,已经在边缘徘徊的x道完全无法承受这种猛烈的ch0uchaa。
粗长的x器次次整根cha入x道,硕大的顶端直直顶到g0ng口,c得她无声哭y,流出眼泪。
x腔的空气已经快被排尽了,在愈来愈强烈的窒息感中,快感的程度也逐渐堆叠,仿佛全身感官只剩下x道中的还在运作,爽到令人想尖叫,被无数倍放大——
随着又数下深重的ch0uchaa,身t彻底无法承受,小腹猛然一ch0u,x道飞速收缩,恐怖的快感从jiaohe处直冲大脑。
“……呜呜呜呜啊!”
脖颈上的桎梏一松,空气猝不及防地涌入x腔,让人x膛飞速起伏着,大口地喘息。
水ye从甬道中喷出,冲刷着t内仍在ch0uchaa的x器,再从ch0uchaa的间隙往外倾泻,cha0sh泥泞。
阮嘉梨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张开嘴无声地sheny1n尖叫着,小腹疯狂筋挛ch0u搐,x道绞紧x器,能清晰地感知到yjg的形状。
然而裴时璟并没有放过她。
他俯下身来吻她,粗暴而又激烈地掠夺走她x腔内的空气,同时挺腰在脆弱的x道里再次快速ch0uchaa了数十百下,y生生将甬道cha到另一次收缩与喷水,才低低喘息着s出来。
x器一跳一跳,一gu一gu地在x内释放着,将本就泥泞敏感的甬道弄得更加不堪。
甚至连s的时候都还在挺胯ch0uchaa,让阮嘉梨扑腾着乱哭。
吻落到她脸颊上。
裴时璟伸指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伸手很轻地撩开她的鬓发。
神情专注,动作温柔而又平静,却又莫名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疯感。
“宝宝。”
他垂下眼,吻掉她眼角的泪痕,气息贴着她的耳侧,一字一句地轻声道,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