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骆文骄喉头一苦,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
“还有时却,有时间就多和文骄回来看看。”姚珺抬起头,面带笑容地对门边站着的时却说道,“把这当成自己家……”
“好嘞阿姨。”时却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无比真诚地点了点头。
俩人肩并着肩,从家里走了出来,将饭菜的余香和暖融融的温度关在了那扇门之后,踏进浓黑的夜色里。外面很冷,让骆文骄不由得紧紧拉住了时却的手,十指相扣。
虽然已经从家门走出过无数次,但这是骆文骄第一次觉得,这里是个完整的家了。
地下车库气温比普通室外还要低,骆文骄喝了酒,将姚珺带的水饺放进后备箱后,自动坐到了后排。
时却看他一手撑着脸,整个人有些低落的样子,一下有些心疼。
他走到驾驶室打着了火,把暖风打开,也不着急开车,钻进后座把车门关上,和他坐在了一起。
车里温度还没上来,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互相取着暖。
“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时却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把头瞥向一边的骆文骄,柔和地道。
骆文骄蛮不讲理地顶了回去,依旧偏着头,满是不屑地“切”了一声。
“你是没见过她当时和我吵成什么样子。”
时却挑眉,好奇问道:“为什么吵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毕业没半年,好像就是那天刚在京潮见过你。”骆文骄目光远远的,仿佛聚焦在窗外的某个未知名的地方,或许是酒精的催化,让他的话比平时多了一些,“那时候我妈刚出事,情绪什么的也不太好,又因为早先我说起过想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在家又哭又闹的。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真是不太好过……”
时却一下有些哑然。他还记得那天和骆文骄分别时的样子,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放他一个人离开。
这些年来,骆文骄究竟是怎么样照顾两腿瘫痪的姚珺,怎么样一边忍受自己腿伤的折磨,孤身去做手术,最后再回到学校成为篮球队的教练和任课老师,将一切拨回正轨,时却无从想象。
他只知道那一定很辛苦。
“以前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个像样的家,上学时要住在二叔那里,工作了也只是一个人住在职工宿舍。”骆文骄仍然使劲扭着头,以便不让人发现他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一边在身后紧紧拉住了时却的手,“现在我有两个家了。”
刚出来的地方是家,此刻的时却身旁是家,只要情之所在的地方,无论距离多远,都是能让他栖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