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两手中间,夹得扁扁的,疼痛无比。他咆哮一声,狼语夹杂雅言:“嗷嗷呜偷人——嗷嗷呜呜不要脸!”
殷乐很诧异,那木棍指了指右腿:“我们不是……分手了吗?我知道狼不轻易分手,可你已经打断我一条腿了。你还想怎样?”
费玄看看殷乐的腿,更痛苦了。殷乐打过他很多次,他只打过殷乐一次。殷乐不经打,腿断了。于是他就永远有罪了。因为他有罪,殷乐就可以偷人吗?
费玄说不清话了,对着殷乐咆哮。殷乐吓得牙关打颤。侍卫们在门外围一个圈,武器指着费玄,要随时准备进攻。那“含情脉脉”也挺身而出,把殷乐护在身后:“大亚服,人有人道,狼有狼道。你放陛下一条生路吧。”
殷乐脸都变了,把“含情脉脉”往怀里拉,似想保护他。
费玄狼噑一声,纵身跃起,扑到“含情脉脉”身上,咬断“含情脉脉”的喉咙。
狼血复苏了。狼群规矩,外族公狼给本族小母狼唱情歌的,追咬赶走;敢和本族小母狼偷情的,杀之。敢和头狼配偶偷情的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种事骇狼听闻,他做噩梦都不会想到。
“含情脉脉”被费玄扑倒在地,瞳孔剧缩,五官变形。他喉咙断了,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嘶嘶声。血像雨一样喷到费玄脸上。费玄舔了舔,满怀快意。
40
费玄把殷乐搂进怀里,想告诉殷乐什么人道狼道的话没有一点道理。人和狼都是动物,那道也是相同的。凭什么人类可以欺负狼,而狼一反抗,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丧心病狂呢?什么道会这样的不公平?
但是这话倘如讲出来,殷乐会更愤怒的。
殷乐病了。
说不清什么病,就是终日躺着,不吃饭也不说话。如果费玄要他吃饭,他就用被子蒙住头,不理费玄。
绝食让他迅速消瘦了,头发大把大把地脱,死气一日比一日重。
殷乐召集属下,问:“乐乐为什么不吃饭?”
属下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道:“亚服既已同陛下决裂,何不干脆举大事?亚服是祖神选定的战神,扶持别人上位也罢,自己上位也罢,其他人都连个屁也不敢放的!若是亚服还……眷恋……陛下,到时软禁起来就好!”
费玄身上一冷,人类竟会这样揣测他的行为,那殷乐也是这样揣测的吗?他回到鹿台,像殷乐做出解释,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没想造反。
殷乐没反应。
费玄铩羽而归。属下们又七嘴八舌商量,得出新结论:“历代先帝都有宠姬,陛下却只有亚服一人,恐怕心中不满。亚服常年在外,也可以和大伙儿玩玩,陛下在宫里,也可以找些乐子;等回朝歌再好好地过。”
费玄瞠目结舌:“这样也行?”
属下都道:“行的行的!我们在外面找女人,我们的女人也会找别人,大家都这么干的。”
人类的风俗可真怪。不过话说来,狼群若也有动辄半年的远征,头狼在外,错过了发情期,母狼难道就轮空一年不生小崽吗?狼一生才能生几窝小崽子啊,经不起这种浪费。
他又去见殷乐。殷乐已瘦成骷髅状,脸颊凹陷,肋骨分明,手指如同鸡爪子。费玄蹲在床边,忽然很怕殷乐死,他对殷乐道:“我出去打仗时,你是不是想和别人交配?”
殷乐没有动。费玄的嗓子沙哑了:“你找人吧,但是别让我知道。我回来就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