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共同的陷入沉默,令茗香高昂的气势稍稍有些回落。
她左右看了看那三个人,昂首挺胸道:“怎么?都看着我干嘛?我骂的不对吗?”
段飞羽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回骂道:“你个小妖女!满嘴胡言乱语!有种你再骂一句试试?”
茗香当即如愿骂道:“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你就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王八犊子!”
“老子跟你拼了!”段飞羽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便要拔剑冲过去。
他可是蜀山天骄啊,他可是蜀国皇族啊,从来只有他骂人,不可能会有人骂他。
于是,段飞羽几乎从没有骂过人。
于是,他骂不过,只能动手。
于是,他打不过茗香的男人,也骂不过白烈云的女人。
于是,他彻底的输了。
“段兄!段兄!息怒!”独孤鸣恰好站在段飞羽边上,及时的拦住了段飞羽,劝道:“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跟小女子斗气。红蓼可是在丐帮住过一段时日的,说话难免带着些丐帮的习气,你别往心里去。”
山羊适时的喷了两个响鼻,跺了跺蹄子,让段飞羽立即踩回了独孤鸣搭建好的台阶上,轻哼了一声,说道:“那行,我就看在这位老弟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谁……谁丫的是你老弟?
独孤鸣尚未说话,茗香那边又嗷嗷叫道:“姓段的你跟谁称兄道弟呢?他是我哥哥!是我们白家的人!你少在那套近乎!赶紧给我滚开!”
我他妈姓独孤,不姓白!
独孤鸣一皱眉,想要辩解,段飞羽却一搂他的肩膀,扬着下巴得意道:“当初在长安,可是你求着我让我救他的命。如今他好了,是不是得还我这个恩?我别的不要,就是想认他做个弟弟,你待如何?”
“为什么?”独孤鸣不理解。他知道他能离开长安活下来,的确多亏了段飞羽,但他自认为跟段飞羽没什么交情,便是要他还情,也没必要非得占他这么个口头便宜啊。这完全毫无意义啊。
段飞羽得意向独孤鸣说道:“贤弟,咱这个妹妹,着实太过顽劣了一些,当得好好教导才是。”
“这……”独孤鸣似乎理解了段飞羽的脑回路,他皱眉盯着段飞羽,有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蜀凤君,居然会幼稚到这般地步。
骂不赢人家,便死皮赖脸的要在称呼上占便宜,这人当真是蜀山大肆吹嘘的那位英雄了得的天骄?
茗香气的继续大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打不赢我男人就来欺负我,骂不过我了就去欺负我哥哥!说白了你就是欺软怕硬!你想占我哥哥的便宜,好骑到我头上拉屎!我告诉你,老娘才不吃你这一套!我哥哥是老实人,我可不是!你当你喊他一声弟弟,我就得认你做哥?你少做梦了!咱们老白家,可不是什么乌龟王八蛋都高攀的起的!肚量没多大,这野心却不小!你还真是敢脱了裤子撵老虎,既不要脸,也不要命了!昨个还嘚瑟的说咱是邪魔外道,今天便因为骂不赢我了要与邪魔外道称兄道弟。你这不光是不要脸了,你这简直就是脸长屁股上,脑子糊狗屎了!你当我哥跟你一样臭不要脸?你敢让他应你一声试试吗?”
听到茗香不停歇的又骂了这么一长串,三个人又一次震惊了。
这次,他们关注的不再是茗香骂人的内容,而是这么彪悍的一个女人,她居然是白烈云的媳妇。
白烈云能受得了茗香吗?
他们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若是白烈云惹得茗香不快,茗香可敢这样骂白烈云?
在黄清颖和独孤鸣对白烈云的同情再一次加深的同时,段飞羽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不过是想要获取白烈云能抵抗天罚的秘密,怎么就成了臭不要脸了?
他不过是抓住了白烈云的弱点,怎么就成只会欺负女人的臭不要脸了?
他不过是心里有气想在口头上扳回一点气势,怎么就成想高攀白烈云的臭不要脸了?
他蜀凤君乃是蜀山的一大脸面,比任何人都要脸的,怎可能是茗香口中卑鄙无耻的臭不要脸?
不不不。
茗香骂的不是他,只要他不承认,臭不要脸这个称呼就永远跟他无关!
段飞羽刚要开口狡辩,茗香又是一声大喝,骂道:“你给我闭嘴!多听你这臭不要脸啰嗦一句,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吵架讲究的就是个气势,而段飞羽连着被茗香骂了两局,皆还不出一句嘴,至此气势全无,便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憋屈,他委屈,他难过,他着实想一剑剁了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妖女。
可他一看到山羊那满是威胁的眼神,他便连火都发不出了。
满心憋屈的段飞羽扭头便走,脸一转过去,便有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