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梭行舟上无法修炼,江云尘就拿出了一个东西给她。
“这是谢云招留下的东西。”
谢云招跳下三途河时,八方仙衣浮水而出,裹缠了住了什么东西,江云尘便随手捞了上来。
八方仙衣已经破烂不堪,彻底损毁,但里面的东西尚且完好。
赵一粟将那东西捡起来看,见是一个银镯,凡间孩子满月时常戴的那种很普通的款式。镯子被三途河水腐蚀过,有些发黑,镯子里面隐约能辨认出三个字:左淳升。
赵一粟:“她的孩子姓左?”
第544章 计滕和鬼王的储物袋
虽然她那位便宜师父自称“丘左”,可赵一粟曾听李停云问她,问她为什么会跟左丘混在一起,李停云还曾劝说她,左丘性格极端,让她离此人远一点。
故而赵一粟早就推测过,丘左只是假名,那老头真名应当是左丘。
加上他跟谢云招异口同声,称呼栾书渊为“栾狗”,他俩的关系应当并不难推测。
只是赵一粟与谢云招每次见面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并没有机会有深入交谈,关于推测的印证,只能去找另外两位当事人了。
任景华好奇地问了一句:“谢云招是谁?”
赵一粟便把那个银发女修的故事说了一些。
任景华:“当时在烟云州门口,只觉得她画印的手法一流,性格怪癖癫狂,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段悲伤往事。”
他感慨了一番,然后坐回梭行舟一角,盘膝打坐。他刚晋升六品,境界不稳,正该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赵一粟把银镯子收好,拿出了仅剩的一张、左丘留给她的无相符纸。
从前六品时,看这张符纸总是看不明白,到了七品,觉得思维能力有所提升,无相符纸上的一些难懂的纹路反而能看懂一些了。
但摸到的仍旧是一点边缘,赵一粟收起这张符纸,又拿出了两个储物袋,一个是计滕的,一个是鬼王的。
计滕的储物袋里面有一些魔修的功法和法器,她可不敢多看,恐怕像上次那样意外炼了焚心经,全都丢入系统回收站中。
此外有一枚竹简记录了计滕到处搜刮的破解天火的偏门秘方,赵一粟看完摇头,心想计滕为了对付她也算是刻苦钻研了。
袋子里还有一些计滕掳掠回来的人修的法宝,赵一粟将这些单独分出来用一个袋子装好,放在了任景华身边,意思是要上交给天行盟,再由天行盟寻找主人,物归原主。
剩下的就是一张地图。
赵一粟细细看过,戳了戳在一旁打坐的江云尘。江云尘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那张地图,果然也面色凝重。
这张魔界的地图是他们所见过的最完整、最细致的地图,而在这张地图上,计滕也标注出了魔界旧都城亗墓城的位置,并在这个位置上做了重点的标记符号。
计滕和阚风轻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瞄准了亗墓城,阚风轻的思维赵一粟不是很理解,但计滕她却很熟悉。这个魔修平生所求不过是权利和地位,八品修为而不愿意回魔界享受万人敬仰,无非是要夺回赵一粟体内的浑天瞳,自己去当魔界的新主人。
这样一个人想要去亗墓城,就说明城中必有关于魔界之主的重要秘密,看来这地方他们有必要去一趟。
赵一粟收好这张地图,紧接着打开了鬼王的储物袋。
鬼王的金令和那些修罗卫的令牌他们已经销毁,原本留在酆都的纵横法阵,因为阵眼渐渐损毁早晚会彻底消失。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鬼王的袋子里并没有太多东西,功法、丹药和灵石,都是普通鬼修常用的。值得注意的是,鬼王自己都不带魂石,而带灵石,说明他压根不认可魂石的价值。
灵石约有一千多万上品,固然是个不菲的数字,但对于鬼王来说又显得有些寒酸。赵一粟这次去酆都,带了上亿的灵石,收回了魂泥和这一千万,其实是亏本的。
但想到灵力仓的满载可能会把灵魂碎片唤醒,赵一粟就不太积极于赚钱了,所以她只是很淡定地把这一千万上品灵石全都投入灵力回收站,转为积分暂存着。
鬼王随身携带的功法里,记录了八品鬼修傀儡炼制的过程,魂泥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此等邪恶的功法,自然也要放入系统回收站彻底销毁。
只是在销毁之前,赵一粟随手翻到了最后,发现功法竟然是双重装帧的,也就是从前往后翻是傀儡术,从后往前翻却是纵横术。
赵一粟对傀儡术不感兴趣,却知道纵横术这玩意儿非常深奥,值得研究,若是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到大修门派的日常防卫中,倒不失为一个好东西。
想到这里,赵一粟闲着也是闲着,就翻出一枚空白的灵力竹简,开始手抄纵横术的内容,毕竟她可不想让反面印着傀儡术的原本流传于世。
抄书与看书又是两种体验了,抄书会让人更加聚精会神,看不懂的地方也要照葫芦画瓢,如此一来有一些完全不懂的东西,反而在抄写的过程中有了更细节的认识。
当赵一粟抄到纵横术的某一页阵法时,忽然觉得这阵法的形状与左丘给他的无相符纸上的某一部分纹路很像。
为了印证这种猜测,她把两样东西对比在一起看,越看越觉得惊奇,于是又戳了戳旁边打坐的江云尘。
两个人用秘密传音术交谈。
江云尘陪她看了一会儿,说:“你这张无相符纸确实很奇妙,能悟出符与阵的关系,画出这张无相符纸,你那便宜师父倒是个人才。”
赵一粟:“怪不得我总是看不懂无相符纸,原来符纸上的很多东西与阵法互通的。你快教教我,这上面的阵法是什么意思?”
江云尘略一思忖,说:“阵要从基础学起,你若真的感兴趣,我可以选一本阵法书给你慢慢看。”
“好。”
赵一粟不再打扰江云尘修炼,继续抄书去了。
江云尘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溢着化不开的温柔。赵一粟并未察觉,只是认认真真做着眼前的事。
任景华打坐完一个周天,抬眼便看见了船对面的两个人,他淡然地扯了一下嘴角,心里不是不羡慕。
可惜人这一生,想要遇上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伴侣,又谈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