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五品车轮战结束之前回来,这下又有看头了!”
——“快!快去下注!我要把赌注改到江云尘身上!”
——“别急,再等等,或许两个人刚从外面历难回来,都带着伤呢?”
……
众人议论纷纷,在鼎沸的人声中,赵一粟急匆匆落在了擂台边缘:“是五品车轮战吗?我们没来晚吧?!”
负责维持这场擂台赛秩序的六品大修也是老熟人,狂沙真人。
他瞧见是赵一粟,暗想这下守擂台的工作量又要加倍了,她上擂台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但微微弯起的眼尾还是出卖了他对这位女修的欣赏:“没来晚。”
抬手丢过去两个号码牌。木牌子在空中交替翻了几个来回,赵一粟和江云尘各自随手接住了一个,然后发现牌子上有序号,代表车轮战上场的次序。
江云尘在赵一粟前面,确认了顺序就直接飞上擂台。
赵一粟暗道自己这倒霉催的,抽签运气太差了,居然排到江云尘后面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在不使用灵力仓的前提下,纯靠功法,她跟江云尘压根没有可比性。
退一步说,她就算能靠灵力仓,难道还能把灵力仓大招往江云尘身上轰吗?
赵一粟对灵力仓的控制水平实在不高,每次灵力仓刚有点存储,就被她哐哐一顿造。
之前在西海吸收了50%,她难道不想好好利用么?是能力不济呀!
这么多的灵力,最终只是杀了两个六品巅峰,砍了一个八品的胳膊,血亏,太血亏!
她无法控制灵力仓每次输出的量,就无法实现灵力最高效的运用,这个难题至今还无解。不是她偷懒不练,而是从参加天行大比开始,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被魔修追得一路拼杀,也就是西魔岛被端了,她才能喘口气。
现在江云尘体内还有她的元神呢,赵一粟这一开大招就控制不住的情况,万一把江云尘打个伤了残了的,倒霉还不是有她一份?
就很无奈。
本想着车轮战抢个好次序,她先上台,把那些车轮战的对手一扫而空,再等江云尘上台后随便演两下落败下场,这样她作为清扫前面对手的人、江云尘作为最后获胜收官的人,两个人面子上谁也不少。
所以从烟云洲城外江云尘收起苍稷为止,她就一路飞在前头,没想到被狂沙真人随便抛出来的两个木牌子给破了招。
心痛呐!
身后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是牵星。
来不及打招呼,赵一粟开门见山:“正好,你跟我说说车轮战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了。”
牵星于是敛下满肚子的话,低声飞快把车轮战的情况告诉了她。
赵一粟听到顾千凝清扫了前面的队伍,又被现在擂台上那个男修打败后,叹了口气。
得,就算她抽到前排顺序,也做不成那个车轮战中清扫队伍的人,更做不成胜到最后的人了。
顾千凝的厉害她心知肚明,之前在梭行舟上因为误会,顾千凝曾与江云尘交过手,虽然只是很短促的几招,但能跟江云尘正面对招而不显败风的,顾千凝还是第一个。
赵一粟不想用灵力仓对付江云尘,当然也不想用来对付顾姐姐,如今得知是这个战局,也就只能叹气。
她将目光落在擂台上那个碧色斗篷的男修身上,隔着擂台的结界,并不能看出来什么特别,也没有魔修的痕迹。
耳边已经落了锤,擂台上的两个人本该互相抱拳致意,可张三没动,江云尘于是也就免了。
他抽空往擂台边上赌桌上瞄了一眼——张三?
呵。
也就是这一个错眼的功夫,张三探出了强大的神识,狂妄地落在了江云尘的身上。
神识随修士的修为,也有低中高阶之分。五品大圆满境的修士虽然与高阶只差一线,到底不算高阶,各方面条件都只能卡在中阶的天花板上。
中阶修士的神识最远能探到千里,超越千里就是高阶的范畴。衡量神识的强大,除了距离的远近,还有神识中蕴含的威慑力,也就是修士常说的威压。
虽然形容起来虚无缥缈,但真正遭受到神识威压的人就能明白,威压看似无形,实则有力,强大的威压会让修士感觉自己被一堵墙压迫、一张网网住或者是一根绳紧缚住,那是逃不开躲不掉,很难用法术去回击的压迫感。
这也是顾千凝为何会看似轻易落败的关键。
江云尘感受着身上落下来的神识强度,微微眯起眼睛——高修的神识?
他不是不惊讶,在他漫长的修仙之路中,同品前提下,能跟他神识交手的对手只有一个。
现在又多了一个。
这个人,很强。
虽是中阶修士,却在神识的强度上突破了中阶的天花板,这样的人想要在同品修士中获得胜利,简直轻而易举。
当张三自认为把神识落在对面身上,便能收到对手眼中的惊讶与挫败时,江云尘注定会让他失望。
他只是坦然站着,没有一丁点被神识压迫的狼狈,显得泰然自若。
张三有一瞬的错愕,就好像两个掰手腕的人,他信心满满,用了十分力道,对面却从容地撤了招数,让他辛苦的准备全打在棉花上,落了空。
也就是这一瞬的错愕被江云尘捕捉到了,他将自己的神识猛然抽出去。
神识在他的操控下被压缩成一道细丝,抽出来的力量直接穿透张三的神识防御,探到他的鼻尖前。随着张三的轻微躲闪,这道神识之丝擦着他的脸颊划过,造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并掀翻了张三宽大的帽子。
帽檐落下,张三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