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宛秋横了他一眼:“别做梦了,肯定只有一个。要真是龙凤胎,有经验的大夫探脉探得出来的。”
赵佑熙马上转口:“我就那么一说。其实,生孩子还是一个一个来比较好,一次生两个,你身子本就弱,怎么经受得起?”
俞宛秋想说“我身体哪里弱了,明明健康得很”再一打量自己威武挺拔的夫君,又咽了回去。强壮如赵佑熙,也许在他面前,任何女人都是弱的。
五月二十四很快过去了,接下来,二十五,二十六全都平安无事
东宫的人渐渐不安起来,俞宛秋走到哪里都发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肚皮上。
等到五月的日历完全翻过,太子妃肚子的孩子依然稳如泰山时,连原本稳如泰山的人都开始面露焦虑。
赵佑熙从二十三日起就没再去军营了,每天守在妻子身边,晚上也搬回了同心殿。他的理由很充分:以前你说我白天太累,晚上一定要睡好,现在白天不用去军营,晚上没睡好,白天再补眠就行了。
时间以极为缓慢的方式流逝,东宫的人连走路轻手轻脚的,若有外宫的人来探望,进门的第一句话必是:“还没生吗?”
被问者一般只会摇头,即使作答,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一直到六月初五的深夜,俞宛秋才总算有了阵痛感。于是一阵兵荒马乱,不只是东宫,整个皇宫的人都被吵起来了,个个侧耳等着东宫的消息。
六月初六,没有任何新消息,太子妃依然在生产中。
六月初七,赵延昌罢了早朝,陪着心慌意乱的儿子等在产房外。儿媳妇已经痛了一天两夜,再不生下来,别说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
太医和稳婆已经隐晦地问过,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赵延昌哪敢做决定,只是看着儿子,赵佑熙两眼通红地低吼:“要是太子妃有什么事,你们统统别想活,还杵在这里干嘛?不快给我滚进去?”
六月初七中午,情况已经非常危急,赵佑熙踢开了无数阻拦他的人,跑到爱妻身边跪下,从不信佛的他,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俞宛秋努力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跟他说:“对不起”然后就昏死过去,气若游丝。
赵佑熙彻底崩溃了,拿起稳婆放在床边的剪刀就要往心口扎。
周围的人都被这变故吓呆了,随后看到的一幕更让她们泪如雨下:本已进入弥留的太子妃,竟然在关键时刻伸出手挡在太子胸前,太子急忙收力,还是扎穿了太子妃的手掌。
母亲的痛叫和婴儿的啼哭同时响起,在众人耳中,不啻仙乐。
稳婆们后来说,是太子的那一剪刀,让太子妃在痛极之下猛然收缩产道,才终于娩出了重达九斤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