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捕头,你有没有觉得这牢里忽然就静了下来?”
尝试睡觉依旧没有睡着的钟行温也再度睁开眼睛,薛道人不说他还没察觉,但他一说那感觉就明显起来了。
确实,原本天牢内虽说不算吵闹,但多少还有些动静,甚至还能听到远处有别的囚犯说话的声音,有狱卒的训斥等等,但这会都没了。
“不对,有脚步声!”
钟行温这么说一句,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两人看向过道一个方向,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但片刻之后,出现的并非狱卒也非宫中之人,更不是什么官员差吏,竟然是一个衣衫陈旧的老翁。
当看清来者的时候,薛道人脸上立刻露出惊喜。
“虞老先生!”
虞翁抚须走到了牢门前,看着牢房中的薛道人和钟行温,脸上带着微笑。
“薛道长,钟捕头,别来无恙啊?”
说实话,钟行温觉得来者很眼熟,但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此刻听闻对方称呼,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脑海中霎时间闪过当初画面。
钟行温忍不住凑近牢门,指着外头略显激动地说道。
“你你你,老先生,你是当初在客栈外街上摔倒的那人?”
犹记得当初那老翁摔倒,街上行人视若无睹,钟行温将人扶起,对方还在自己耳边拍了拍手。
钟行温心头猛然一跳,这一刻他又想起来什么。
似乎当初在大河口丁凤郡,小沽村老汉家中,自己也是被一声击掌惊醒,若是那次没有醒来,不但错过跟踪柴望的机会,只怕也会凶多吉少!虞翁笑着点头。
“钟捕头终于想起来了!”
薛道人此刻听到这,看看钟行温再看看外头的老翁,脸上表情又惊又喜。
“原来钟捕头也早就认识虞老先生?”
“道长这说来话长,您一定.呃,您应该是会信的.对了老先生,这里是天牢,您怎么进来的?”
这老人难道是什么勋贵?也不像啊!
薛道人却是笑了,看来钟捕头虽然认识虞翁,却也认识得有限。
“钟捕头,这位虞先生可不是普通人”
若是世上有人能领悟真正仙道,老先生必然是最有可能之人了!甚至,虞老先生都有可能就是仙人!“老夫是专程来此看望二位,二位一个忠肝义胆,一個向道而行,却无人探望,老夫左右也算个熟人,就来看看,哦,看起来倒是无需担忧,二位在监牢中的日子过得不错!”
虞翁如此说笑,是因为看到了那边桌上的饭菜,那量着实不少,两人并未吃光,还剩下一多半呢,虽然已经凉了,但依旧能闻到一些香味。
“吱吱.”
一声貂鸣引得薛道人和钟行温看去,却见一只小貂不知何时出现在桌上,叼起了一只鸡翅啃得不亦乐乎。
“唉,我这腹中可也是一天多没沾什么油水了”
听到这话,钟行温赶忙走向桌前,看了一看吃着鸡翅丁点不怕人的貂儿,随后提起老太监留下的一个食盒走到栅栏前。
原来食盒里面还有菜,桌上根本不是全部。
这会钟行温已经将菜肴一盘盘放到地上,又取出干净的筷子递出栅栏。
虞翁也不客气,直接盘腿坐在栅栏外,伸筷子就照准一盘炒肉夹了一筷。
随后摆好碗碟的薛道人和钟行温也盘腿坐下。
那小貂也不知何时跳了过来,钟行温挥起筷柄作势欲打,貂儿一下窜到了外头老翁的身上。
“呵呵呵呵,钟捕头勿怪,此乃老夫饲于身边,也算是一个伙伴,一同用些餐食。”
“呃原来如此”
“吱吱吱”
貂儿朝着钟行温龇牙,然后又下来到钟行温边上,居然用爪子抱起他的杯子,将才倒的酒一饮而尽。
“唉?它还会喝酒?”
薛道人看看这貂儿,心中隐有某种猜测,看向外头悠然吃菜品酒的老翁,忍不住问一句。
“虞老先生难道是来救我们的?”
虞翁笑着摇头。
“你二位可用不着我这老头子来救,若想要害伱们,怕是老皇帝第一个不同意。”
说着,虞翁看向钟行温。
“钟捕头可还要做官差?”
钟行温摇了摇头。
“不做也罢,若此番能够脱困回家,携妻儿安稳去乡下男耕女织便是!”
“那我告诉你,此番你定能脱困,朝廷还会大大封赏你,留你在永京当差,你又觉如何?”
钟行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