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又发生了件震惊三界的大事。
曾为天帝得力干将,平妖孽,定动乱,专司掌律的朝阳星君,因与凡人相恋,触犯天规,本应捉拿。天帝谅其有功,暂按不罚,却不料那凡人自入天庭请罪,揽罪独承,被北斗阳明贪狼星君给打了个魂飞魄散,三魂七魄丢失三界,再难找寻。朝阳星君得知后按痛不发,直至肃清五方鬼神,才向天帝请辞。天帝震怒,责难私情,朝阳不听劝告,私下抽仙力暗寻,后得知镇守浮黎元始天尊阴魄的颇胝迦可养散魂,便冒着动乱三界的危险用自身元珠替换,可想而知,颇胝迦之力岂可被一小仙元珠顶替,于是阴气外泄,惊动天帝。为保三界安好,天帝自抽元珠轮守,因仙体唯有保灵识不灭之效,天帝七情六欲逐渐归位,但其不知。后在捉拿朝阳星君时,狱帝中途插手,私藏重犯,设计天帝致使朝阳有力重塑魂魄,两魂最终在狱帝庇佑下,入了十殿轮回,开始了颠沛流离的转世再生。
三界惧怕,推定天帝此次必得不会轻饶,不料惯常冷酷无情的天帝却道命数自有天定,虽在两人魂魄上追加了宿命的束缚和九道轮回的颠沛,但却间接不再追究。而狱帝因包庇重犯,被天帝罚入狱界至寒之地纣绝阴天宫反思一千年,未经准许不得再随意踏入三界。天地共惊,按天规之言:私藏罪犯,应贬仙职;同流合污,该当抽骨,而无论朝阳还是狱帝之罚,都未免过于轻巧。后世人暗中推测,天帝怕是不好公开宣刑,毕竟此事牵扯到两界帝王,若是闹大,也不利于三界安宁,因而表面虽轻至此,但私下总免不了严厉酷刑。于是等着请奏不公的仙君们自以得出了结论,纷纷放下奏程,再不理会。
天帝元珠归位后,法力重归,七情抛却。他不知自己先前为何下了那样轻的责罚,还特意留了一手让自己不得再改。于是不理解自身行为的天帝转力肃清天界,只道原先疏忽,这才让朝阳酿下罪过,其雷厉风行的作风逼得近日懒散了些态度的仙君个个人人自危,众人皆道天帝归来,于是三界重归宁静,步入原轨。
但其中还有一段小插曲,除了狱界的酆都大帝,无人得知。
“干爹,你放我出去!你让我再见他一眼!”狱帝拼命的敲击着纣绝阴天宫内专用禁锢帝王的结界,吊起的凤眼带着渴望,内里含着的焦急让旁人看了都颇为心慌,“他回来了!是哥哥!哥哥他回来了!”
酆都大帝在外头看着狱帝嘶吼着往外冲,却一次又一次摔在结界内的狼狈模样,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咳嗽了两声,难得沉闷道:“狱帝,天帝为你做到此步,已惹得天界一些仙君不忿,好容易散出一些言语自圆其说,你就别再去添乱了。”
“你让我再去见他一面!就一面!”狱帝在结界内声嘶力竭的呐喊,嗓子尖细得让酆都大帝都忍不住微微皱眉,“一定是元珠的缘故!哥哥他抽了元珠,七情禁锢被解,可惜当时我也失了元珠,这才没有发觉。干爹!等元珠归位哥哥他就又要不见了,你让我再去看他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真的好想他。”
酆都大帝看着眼前这个失却冷静只想找到哥哥的孩子,眸中的墨色迅速沉了下去,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慢慢摇了摇手,接着转身直视狱帝,开口,用一种极缓的腔调幽幽道出一句话,“狱帝,你自己好好想想,难道失了七情的天帝就不是你哥哥了?”
狱帝被这句话激得愣在原地,他张口想说些什么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找不到。
“狱帝,你还是不明白天帝的苦心……”酆都大帝缓慢的摇了摇头,随后抬起眸子,其中的复杂混着艰辛,让人不忍看去,“你说天帝为何暗下旨意,让你出了十殿后由我为你归位元珠,骗你入了这幽冥宫结界?明明是你元珠更为适合,天帝这样的人,却为何依旧选择用自己元珠镇守?无论是你还是朝阳星君,论刑处置都不该如此,他为何还要先斩后奏,不等自己元珠回体就立马先下了这道旨意,还不让以后的自己篡改?”
狱帝闻言,不知怎地,串接一切事物的线索突然绷成了一条直线。他一个不稳,直接脱力跪在了地上,冰砖上的寒气从膝盖骨处涌上一阵刺骨的冰冷,狱帝呆呆的注视着地面,眸子里除了惊愕,还充斥着大量不明的情感。良久,他才用一种极细的声音轻声道:“干爹…你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你懂得那么多吗?”酆都大帝安静的看着他,眸子里的浓郁让人看不清他的感情,“更何况,天帝也不希望我告诉你。”
狱帝猛然抬头,仿佛什么被惊醒了一般的慌乱。
“你总以为天帝拔了七情就冷漠如斯,虽然他的确如此。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是帝王,是上三界的掌权人?他的责任他的担子,你真的有好好考虑过吗?”酆都大帝看着狱帝,眸子里第一次不带任何温度,冰冷得几近有些残酷,“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小时候你不听话,闹得几乎能翻了天去,你以为是谁空出时间,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帝王之道?天帝小时候就冷漠,不爱搭理人,虽礼数周全,但总给人一种疏离感。你以为这是他本性?你以为是谁都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