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帝最终只淡淡一声:“嗯。”
皇帝不言了,高文却主动另起话头,弯腰拱手禀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心中的酸软尚未退去,立刻就关切道:“什么事?”
高文的头垂着,盯着地面,不抬起来。他诚恳道:“臣想向皇上求一道旨。”
皇帝眼睛都不眨,只稍微想想,便猜着了高文要求什么事。皇帝故意曲解,问高文:“旨意?朕不是允诺会改拟了吗?”
“不是有关永平的事。”高文蹙眉,又抬起头,旋即道:“是有关我的卷霜的事。”
高文这话说得太顺溜,一个哽咽未打,自然而然就由唇内带出来。皇帝和徐卷霜听着,起初均未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皇帝怔忪,徐卷霜亦怔忪,但她怔中多几分酸涩:这个高文,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却总不经意就说些比情话更动人的话,并不需要语调多么深情。
徐卷霜眼眶湿湿的,忽然就想哭。她又悟到高文接下来会向皇帝禀什么——这个不在他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之内啊!
徐卷霜急得朝着高文连连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因为冲动,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高文向来易会错徐卷霜的意思,这次却灵犀通透,竟凝视着徐卷霜微微作笑:“我不是冲动,这事我想很久了。”高文不仅这么说,更是退后数步,直退至徐卷霜面前。他公然当着皇帝的面,再次牵起徐卷霜的手,扣紧,牵牢。
高文的目光投向皇帝腰间,缓缓顺着皇帝龙袍的衣襟由下至上望上去,经由皇帝的脖颈、下巴,最后对准皇帝双目。高文就这么对视着皇帝,振振道:“臣欲扶妾做妻。”
这是初.夜过后的清晨,他无意说出“娘子”二字,观徐卷霜色变后,他做下的决定。
他这个人一旦做下决定,就不会再改。
“嗯。”高文朝皇帝“嗯”一声,告诉皇帝他的决心。
“荒唐!”皇帝起手就往御案上抓东西,抓了个空才想起来砚台刚刚已经给他摔出去了。皇帝欲再抓笔架,再摔,却一想终究输了气势,便作罢了。
皇帝立于原处,逐渐调稳自己的呼吸,向外摆摆手,斥高文道:“你给朕滚出去。”
高文脚步不迈,反倒双膝屈折,跪了下去:“皇上一日不允,微臣便一日长跪不起。”高文补充道:“就跪在这里。”
徐卷霜垂头屈膝,陪高文跪。一夫一妾屈膝均用了十分力道,膝盖着地时先后两声脆响,御书房又安静,听得皇帝心中接连漏跳两拍。
皇帝也不阻拦高文,反倒说:“那你跪吧,给朕跪到天荒地老。”
皇帝说完,掀袍迈步,欲自行离开御书房——房中跪着的两个人,眼不见心不烦。
皇帝擦身经过高文身侧的时候,高文盯住皇帝的龙靴,突然幽幽说了一句话:“皇上,你也切身经历过,佳偶难得。”
皇帝脚步滞住。
高文垂眸继续道:“一日不扶卷霜做妻,臣一日无偶,皇上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