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的骚动却引起了摄像师的注意,他们把镜头对准那个腰板笔直的年轻人,也就让更多的观众看到了那样一个挺拔的身影。
此时,他的助手已经把鱼都剖好了。
年轻的厨师一只手压住鱼头,另一只手伸进了鱼的腹腔内,摄像机忠实地拍下了他的动作,人们都看见他的手指轻动了几下,鱼的整根大骨刺就被他掏了出来。
这不科学!
有一些观众在惊呼,也有一些人站起来举着望远镜和相机想看清楚他的动作。
又一条鱼,又是把鱼骨完整地抽了出来。
摄像师先生自己都想揉一揉眼睛,怎么可能呢?如果鱼骨这么好拿,那吃鱼还管什么刺啊,随便抽出来不就好了么?
正想着,第三条加吉鱼的鱼刺又被取了出来。
在鱼腹腔内薄薄地涂上一层醇香的高度酒,再把调好的馅料填塞进鱼肚子里,最后,厨师拿起一根针,在上面穿了一条细线,他就用这样的针线小心地把鱼肚子又缝了起来,看起来与没被处理过的鱼没有什么区别。
在盘子上摆上几片猪油之后放上加吉鱼,在鱼的上面再撒葱姜丝,然后上锅蒸制。
如果不是刚刚神奇的一幕,没有人会想到这锅里看起平常的蒸鱼竟然会内有乾坤。
与此同时,评审席上的几个大师也在交头接耳。
“刚刚那是隔着鱼肉把鱼骨拍松了?”
“劲儿使得好啊。”
“这是哪家调理出来的,基本功很是不错呀。”
只凭着去鱼骨的那手本事,那个年轻、俊秀、认真到让人着迷的厨师——沈何朝,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今天的评审席上原本该有的黎伯行并没有出现,事实上,他自以为自己大出风头的海选赛结束之后,主办方就通报所京城赛区所有的评审和嘉宾,他被剥夺了评审的身份。甚至连他弟弟的嘉宾证都收回了。
在那之后,国内的主办方还直接对各大派系的领军人物放话:
“你们让年轻人在赛场上怎么比都没关系,但是评审结果必须公平公正,绝对不能有派系之见。”
有了主办方这样的态度,整个赛场风气都为之一清,一些想要出幺蛾子的都掐了自己的心思,安心地当起了评委。
此时,黎端清就坐在嘉宾席上,如今,他是黎家在场的唯一一个能撑起门面的人了。
在川地他根本没当上评委,原因是举办方要求评委们都是年富力强的骨干厨师,他已经太老了。
谁年近八旬的时候不是应该颐养天年,偏偏黎端清还不行,他要继续为自己的三个儿子打算,为自己的功成名就打算,争来算去,这次因为“超龄”而不能当评审,也让他恍然惊觉,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也成了“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存在。
这种惊觉让他愤怒又颓然,这一辈子他只输给了沈抱石,人老之后才发现,自己最惨烈的失败是面对时间。
即使是这样,时间还是没有放过他,它甚至没给他去感伤的机会。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当不了评委,一个当不了嘉宾,如果在这样的一场全国性的比赛里他们家连个露脸的人都没有,那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说黎家已经走下坡路了。
——这是黎端清绝对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放下了尊严,承受着耻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