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温竹在抽烟。
江澜记忆中,他从不抽烟,意识到这点时,江澜就被呛到,引来男人的注意。
厨房的灯被打开。
在黑夜中的猩红被熄灭。
江澜不知该说什么,两人都站在原处没靠近,言温竹先道:“抱歉,我有些睡不着。”
“嗯,我来喝水,”江澜走近。
言温竹打开抽烟机。
江澜莫名想哭,但他忍不住了,喝完水后,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告诉你的。”
才让对方那么烦恼。
言温竹侧身,脸上笑了,“不,谢谢你告诉我。”
江澜:“……”
言温竹继续道:“会告诉我,一定是因为信任和喜欢,但是——”他停住。
江澜的心被吊起来。
“阿澜,我比自己想象中爱你。”
是爱,不是喜欢。
言温竹直抒胸臆后,想上前亲下江澜,但他还未抬脚,想起刚才抽烟了。
江澜望着他深情的目光,无奈,“我…我们去医院吧。”
言温竹:“真的?”
江澜点点头。
他还是很害怕去医院,害怕无时不刻倒数日子,但因为有言温竹在,好像没那么怕了。
次日,沪市第一医院,消化内科。
这里是沪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两人稍微考虑后,还是来了江澜到过的老地方,并约定好,检查后,江澜对这儿有抵抗情绪,就再去国内更好的医院。
挂号,排队。
两人的手始终牵着,还拥有同款黑眼圈。
很快到了江澜,他带着之前的检查单,跟着家属言温竹一起进去,进入后发现有两个医生坐在那儿。
江澜一眼认出其中一位。
当场,他就想逃走。
一般医生不会讲剩下多少天能活,他拿到检查报告后,假装家属问到。
言温竹投来安抚的目光。
江澜对着两位医生陈述完他的情况,对面的两白大褂却相互对视,最后其中一位道:“可算是联系到你了。”
“……”
他的确挂了自称消化内科的电话,后边陌生号码一律不接。
面前的两位医生你一句我一句,如同说相声一般,给两人说了个鬼故事。
“你叫江澜对吧?”
江澜很蒙。
在他们口中,有两个江澜,同名同姓,还刚好同一天来检查,两个胃都有些问题,一个严重点胃癌要住院要治疗,另一个则是吃错东西了也要开药。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两个江澜拿完检查报告,没等后续,都不见人了。
更糟糕的,报告单好像搞错了。
要是两人都还在医院还好处理,偏偏没一个能联系上。
江澜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他眼熟的医生又道:“好在,前不久来了消息,那位病人已经出国治疗了,而且治疗效果不错,我们也就没再努力联系你。当时…诶,你是不是还冒充家属?”
江澜:“……”
被认出来了。
言温竹皱眉:“所以,目前可以确定,阿澜没事?”
理论上,正好跟那家吃食掺了东西的能对上,但他仍心有余悸,不安稳。
医生道:“啊?病人最近又不舒服吗?”
江澜将他的状况再讲了,以前经常腹部疼痛还会烧心,严重点吃完东西不久就吐了。
但最近没有,他以为是回光返照。
医生:“……”
四人面面相觑。
言温竹仍不放心,“我们原本是来治胃癌的,不然再做下检查?”
医生道:“好的,可以先做……”
他提议了比较快出结果的检查。
江澜直到离开医院,精神都是恍惚的。
——诶,他绝症了。
——诶,他又好了。
是死是活只在一线之差。
按理来说,他就是两个‘江澜’当中吃错东西的那个,可是他更想等到报告出来。
三个工作日,下周一。
先到来的是周末。
两人被言温竹的电话吵醒,江澜口中嘟囔了两句,言温竹拿起手机,对面是他几个朋友兴奋的话。
“……”
约定好吃饭。
言温竹这几天还是提心吊胆的,压根把这事给忘了。
江澜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出声问道:“怎么了?谁啊?好困。”
言温竹话筒里更躁动了。
他忙挂断。
江澜发觉不对劲,抽回架在他身上的腿,可算清醒,再问一遍。
言温竹看着他,“周末,吃饭。”
江澜:“……去吧。”
两人匆忙起床。
主要中午聚一顿, 两人起得晚,稍整理下直接去吃早午饭。
主卧浴室。
江澜身着白色羊毛针织上衣,挽起袖子对着镜子鼓弄, 虽然之前很纠结这聚餐到底去不去, 但他还是在网上下单,做了些准备。
以防万一,还真用上了。
两人一起换衣服洗漱,言温竹动作快些, 又到衣帽间穿好毛呢外套, 再出房间也没看到江澜, 便拿着他的外套找来。
门没关, 但江澜太集中注意, 就没发现镜中多了个身影。
言温竹看到他,有些好笑:“这么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