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凡照例嘻笑应对,一脸的不正经。
“看见你重上跑道,飞奔前窜,我自卑啊,蜗牛也得狂奔暴跑了。”
“其实你根本不用过来帮我,直接去跑你们杂志发行不就完了吗?”米筱竹发泄着小情绪。
马凡笑着解释:“这不是姜大同他们在这儿吗,以前一直是我们发行部主任和他们联系,我也该过来见见面,谢谢人家。”
“别解释了,我又不懂你们杂志社的业务!”米筱竹大声打断。
马凡默默走进卫生间,去拿洗漱用具。
米筱竹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干什么,又越位生气了。
“你开车时别分神,注意安全。”她低声说。
马凡在卫生间里答应一声:“明白,你放心吧。”
“还有你那辆破车,还不如油箱里的汽油值钱呢,别出什么毛病撂半道上,你自己多保重吧,拜拜。”米筱竹走向门口。
“天海见!”马凡从卫生间追出来道别。
米筱竹已经快步出屋,重重地关上门。
马凡来到停车场,把旅行包扔进吉普车后备箱,回头看了看宾馆大楼,心中有剪不断的惆怅。
他一咬牙,坐进汽车。
米筱竹突然挡在车前,把一个手提袋隔着车窗扔给马凡。
“在上海给朋友们买了些礼物,你这份本来想等到请肖剑哥杨帆姐他们吃饭时一起给,人人有份让你看见,免得你多想,咱们不定什么时候再见面了,还是现在你拿走吧。”
“哟,还有礼物,光剩下喜出望外了,我怎么会多想呢……”马凡咧着嘴笑。
米筱竹神色淡然:“就防止你多想呗,以为我单独送你礼物。”
米筱竹说罢转身朝宾馆里走去。
马凡凝视她背影片刻,猛轰一脚油门,驾车离开宾馆。
拐过一条马路,吉普车停到路边。
马凡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提袋,里边装满了零食,还有两个精致的礼盒,一个是男士香水,一个是男款丝巾。
看着这些东西,马凡心潮起伏,闭目良久。
他何尝不知女孩子的心,何尝不知自己的情……要不,他为什么千里迢迢赶来?
但是,现在,他只能告诫自己:你是来赎罪的,因为你助纣为虐帮发小儿骗了这个清纯的女孩。
马凡拿出香水喷了两下,又把丝巾系到脖子上,觉得不太自然,又系到头上,然后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这回满意地笑了。
吉普车驰出南明市区,上了高速公路。
后座上,叶果实在忍受不了了,央求着马凡换首歌听——自打他们上车,车载音响就在重复播放《蜗牛与黄鹂鸟》,这都听十几遍了,听恶心了。
“版本不同,接下来是童声合唱,你们仔细听,味道不一样。”马凡坚决不换。
“童声也是这首歌,还这么老,残害青春。”叶果痛不欲生的样子。
姜大同跟着嘀咕,这歌是他爸妈年轻时听的,确实老掉牙了。
马凡喜笑颜开,兴致勃勃地解密:“有人叫我蜗牛,所以这是我的励志歌,就指着它鼓劲呢。”
“拿这么老的歌励志,那你就别扮新潮,又戴头巾又喷香水的。”叶果取笑。
“戴头巾、喷香水可不是新潮,是咱们老老老辈人的时尚,中国古代成年男人要束法,但不能说扎好头发就出门上班,或者去派对,这样不合礼仪,要戴冠,不戴冠就得扎头巾还有,这香水的历史……”马凡摆古论今讲得起劲儿,叶果抢话打断马教授的讲课。
“我知道了,是筱竹姐姐给你打扮的,你不敢不听。”她嘻嘻笑。
马凡略一沉吟,铁嘴钢牙:“记住了,我和她就是朋友,比较熟的朋友,不要浮想联翩。”
“那你是她的男闺蜜,要不就是备胎。”叶果来了精神,八卦分析起来。
“我爆胎,搞对象见一个爆一个。”马凡自嘲。
姜大同不好意思和马凡开这类玩笑,他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马凡又是个副主编文化人,属于高大上系列,怎么着他们也得矜持点儿,他悄悄捅捅了叶果。
叶果根本不在乎,大大咧咧张口就来:“马哥性格好,有学问,才不会在意呢,是吧马哥?”
马凡笑说:“你给我定格高大上,我就不能自毁形象了吧?”
叶果探身到副驾驶位,歪着头,煞有介事地看着马凡。
“说真的,我觉得你和筱竹姐姐挺登对的,喜欢人家,你就得主动表示……”
“你的判读纯属臆想,请努力删除一百遍!行啦行啦,我给你们换歌听。”马凡赶忙岔开话头。
叶果自告奋勇,她来唱,要不她就该睡着了。
马凡叫好。
叶果自顾自大声唱了起来,姜大同立即击掌打拍子,嘴里还模仿着架子鼓伴奏,很卖力气……